接下来,又是一阵忙乱。殷天麟向来繁忙,不愿意在无谓的事情上浪费时间。这次,他却一直面色凝重,看着床上脸色苍白的人。一看,便是很久。
直到侍女将药碗端过来,正欲为慕容离喂药,那存在感极强的皇帝忽然起身,用平静却夹杂几分关心的语调道:“把药给朕。”
这是要亲自喂药的意思。
侍女一愣,看向殷天麟,这还是大家熟知的那个皇帝吗?
她赶快将药碗递给殷天麟,殷天麟接过,在慕容离床边坐下,盛了药汁,放在慕容离唇边。
重度昏迷中的慕容离几乎没有意识,药汁几乎灌不进去,一勺药只喂进去一小半。
看到这一幕,侍女上前道:“皇上,还是奴婢来吧,喂药很耗时间的。”
“无碍,你先下去。”殷天麟难得对宫女态度好,可以称得上和颜悦色了。
看样子,皇上的确是对这个女人上心。
室内,只剩下殷天麟。此时,他强装出来的冷静再也维持不了了,脸色变得很沉重。
他亲眼目睹,知道慕容离受伤有多严重。他喂药极细心,巴掌大的一碗药,他用了半个时辰才喂完。好在除了第一勺,其他的都没有洒。
室外有人敲门,殷天麟眉头皱了皱,怕这些人吵到慕容离,但慕容离昏迷之中,本没有吵闹一说,便叫那人进来。
“皇上,如今我们是继续赶路,还是先在这里休息几日,若是戈城的人追上来,只怕有些麻烦。”那人请示殷天麟。
殷天麟眉头微皱,有些为难,慕容离的伤势太重,不易奔波,但那人说的,也的确需要考虑。
“再过两日,便启程。”殷天麟冷声道。
慕容离肯扮成公孙朗,那公孙朗必定受伤极重,风行和袁放虽然靠谱,但战后也需要清理残局,两日的时间是够的。
这两日好好照顾慕容离,也为她准备更好的马车,他不忍慕容离受苦。
他的目光在慕容离苍白的脸上流连,一时失神,竟没了往日冷静自持的样子。
臣子虽然觉得两日逗留也很危险,却不敢反驳,只道:“是,臣遵命。”
那臣子正要退下,殷天麟忽然道:“西域是不是有一种皎毯,极柔软,放在马背上可以保护肌肤不受一点伤害?”
那人一愣,思索道:“的确有,不过只供西域皇室使用,王公大臣们使用都很难得,寻常人更得不到。”
闻言,殷天麟俊美冰冷的面上浮现几分霸气:“两日之内,朕必须看到马车内铺上这种毯子。”
这样,慕容离便可少受些苦,只要能让她不那么痛苦,其他的,都是小事。
臣子一愣,皎毯一块难得,皇上居然要铺整个马车?
他太紧张了,说话居然磕磕巴巴的:“皇上,那皎毯难得,两日肯定不够啊。”
“那是你的事,若是做不到,就不必回来了。”殷天麟冷哼,显然并不会因为难而降低要求。
臣子知道,殷天麟是为了慕容离。看皇上对慕容离百般怜惜的模样,他知道求情无益,只能硬着头皮去做。
殷天麟觉得心有些压抑,明知慕容离的伤重,看见慕容离便会想起来她的伤是自己给的,但他不愿离去,只想一直看着她,直到她好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