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国立,新皇公孙朗,称元帝。
到了册封大典那一日,云被风吹走,得一片明澈天空。这天日头高挂,将皇宫照得不真实,在不真实中,有一个孤独的帝王,头戴官帽,一身黄袍,可与日争辉。
他走得那么孤独,因为与他比肩的那个人,不在了。
很多朝臣们并不知道这些年在新皇身上发生了多少故事,也不知道新皇曾经有一个喜欢到骨子里的女孩儿。
只觉得,新皇过分清冷了些,比冬天还冷。
公孙朗一步步走到最高处,回眸,看见那人似乎站在远处,一身嫁衣,与他们成亲那一日一样好看,浅笑嫣然,目似春水。
他恍惚了一下,那人又不见了,只剩下冰冷的围墙,和满目的臣子。
他们被称为命运的东西,推到了今天。当年桀骜只想建功立业的少年,和温和知礼名动皇城的少女,都不见了。
也许,在那片桃花中能找到他们曾经存在的痕迹。
新年,在这一天到来。
宫殿中桃花又开了,纷纷扬扬,如梦如幻。
新茶已凉,折子被翻开,公孙朗的手刚拿红笔勾勒红圈,画了一半,微风起,送来一片桃花,落在他的手背。
公孙朗怔住,目光如絮,盯着手中小小的娇艳,一时恍惚。
他放下笔,脚步很轻,走出了宫门,满目桃花,开得热闹。他站在桃林外,眼睛中情怯,不敢直视。
因为,这样绚烂的桃花里,没有她。
“皇上果然在这里。”肯定的声音,带着被岁月打磨多年不曾消失的清逸。
风行一脸愁,在公孙朗身旁站定。
“怎么这么愁?”公孙朗收回目光,看风行的时候,放松了些。
“自皇上登基已经一年有余,那群文人等不及了,嚷嚷着立后呢。”风行握拳,他心中认定的皇后,可就那一个,还是个没福气的。
只见公孙朗拍了拍他的肩膀:“这也值得愁?”
“怎么就不愁了?你如今除了对奏折有兴趣,身边连个雌的都没有,今天还听几个八卦臣说皇上不喜女子,所以后宫无人,还时不时拉扯拉扯对方的袖子,暗示呢!”风行简直要气坏了,这群庸人瞎折腾,公孙朗要真的有那特殊的癖好,他还用得着被打了好几年吗?
“随他们,殷扶泽身体可好一些?”公孙朗问。
风行听了,越发无奈,好端端的,提那个病痨做什么?
“还是那样,治不好了,天下名医拿他都没办法,还能怎么办,等死呗,天枢殷家的,死了活该,没一个好东西。”他还是在气之前的事情,要不是殷天麟被烧成了小小人干儿,他保证殷天麟化成骨头也要鞭他的尸。
公孙朗清冷的眉眼黯了黯,离开了桃林,道:“我们去看看吧。”
多少年,风行的性格未改,见公孙朗这番举动匪夷所思,也是一愣。
等反应过来了,又是一阵骂骂咧咧:“皇上,去看他做什么?”
旁边的小宫人吓出了一头冷汗,也只有风行大将军才敢在皇上面前放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