茯苓所沾的大约是这种东西,先皇后罹难的病情大约也与这个相似,想来都与高嬷嬷有关,只不晓得这民间秘方如何便能落在她的手上。陶灼华牵着甄三娘的袖子道:“既是秘方难得,宫里头怎么会有这种东西?”
甄三娘放下手中的紫苏草,冲陶灼华轻轻笑道:“医学之道博大精深,既能治病又能害人。这些东西代代相传,谁能晓得到了什么人手中?宫里既有这些东西,便容我配些解药来预备着万一,小姐您万事明哲保身便是。”
前世茯苓是被忍冬嫁祸,今生忍冬虽然被自己剪除,却难保依旧有为恶之人,若得了甄三娘相助,自然能多一份底气。
想到这里,陶灼华便嫣然笑道:“那便有劳三娘,我一定将您的话牢牢记着。”
甄三娘到喜欢这言语痛快的小姑娘,冲她暖暖一笑,顺便说道:“今日既是小姐亲至,我也有些话想说。待给小姐治成这味解药,我便想南下回大裕去。玲珑山中的药草又该种下,还有些瞧不起病的穷苦人等我归去,我不能只躲在这里享福。往后小姐若有差遣,只管命人传话便是。”
已然两次得甄三娘相助,陶灼华感激莫名,由衷说道:“总是叫三娘来回奔波,灼华心里着实过意不去。这几日我便叫老管家送些盘缠过来,再劳烦云掌柜派人送三娘一程。”
甄三娘推辞道:“我一个行医之人,素日便是风里来雨里去,哪里那般矜贵,还要人迎来送往?如今陆路畅通,不过月余便能回去,您二位都不必费心。”
苦苦推辞了一番,依旧抹不过陶灼华的好意,甄三娘只得依从。
送走甄三娘不几日,云掌柜那里便得了佳音,黄氏带着一双儿女已然到了京郊,不日便将进京。云掌柜喜不自胜,忙将消息递到了陶府。老管家如今与值守宫门的几名护卫也说上了话,第二日便央他们给和子递信,要和子出宫一趟。
待和子将喜讯带进青莲宫,阖宫上下霎时一片欢腾。陶灼华眸间沾着璨璨泪花,倚在娟娘怀中含泪笑道:“娟姨,别了两年,终于可以跟舅母她们团圆。莫道是她们归心似箭,我却只嫌沙漏滴得太慢。”
娟娘亦是眼含泪花,抚着陶灼华的肩头激动万分。她抹着眼泪说道:“也不晓得舅太太身体可好?这一趟西洋回来可添了多少风霜?云掌柜可有说下准日子,表小姐表少爷她们究竟哪日回府?”
和子笼着手讪讪笑道:“奴才也曾问过,陶管家说是舅太太一行带了好些行李,又有些家丁护送,因此车马行走不快,不过掐算着时日,也不过就在这三五日一准到京。舅太太她们一到府上,老管家立时便给咱们传信儿。”
茯苓兀自守着陶灼华叽叽喳喳,似只百灵雀儿一般,连楸楸都晓得主人心情大好,乐得随着茯苓出来进去的转圈,青莲宫内笑成一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