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着谢贵妃主仆精彩的表演,德妃悄然往后退了半步,与陶灼华目光相结,两人都从中读出了对方的安慰。
德妃庆幸自己先去瞧了至善公主,表达了她的善意。
仁寿皇帝信不过奴婢身份的杨嬷嬷一面之辞,至善却晓得老嬷嬷对先皇后娘娘的忠心,她必定对先皇后被人陷害深信不疑。至善与长春宫结怨,以她嫉恶如仇的性子,谢贵妃接下来的日子必定不会好过。
向杨嬷嬷施恩,换得至善的友情,让她放下对陶灼华的成见,这大约便是此次交锋中德妃娘娘唯一得惠之处了。
仁寿皇帝那里派人挟着秋香去指认她寻得药丸的地方,太监们掘地三尺,却再也寻不回东西,自然空手而归,谢贵妃脸上便更添了些委屈。
她睫毛上挂着几滴莹亮的珠珠,冲仁寿皇帝低泣道:“一个奴婢便敢胡乱攀咬臣妾,背后只怕另有主使之人。是与不是,叫这位茯苓姑娘拿出她惯用的帕子来咱们瞧一瞧,自然真假立知。至于那上头淬的毒,一个奴婢只怕没有这样的东西,究竟从何处得来的,还须问问她的主子。”
德妃素知茯苓爱用这些东西,此前到忘了问问这究竟是不是她的东西。瞧着陶灼华胸有成竹的样子,想着小妮子必有应对这策,便就不偏不倚地不去开口。
见仁寿皇帝沉默不语,何平便轻咳一声,唤了句:“茯苓姑娘”,命她拿出自己惯用的帕子对一对。茯苓到也不以为意,她上前轻轻屈膝,便将一直捏在掌间的那块淡青色丝帕捧起,恭敬地呈到何平跟前。
何平取了帕子,将它轻轻展开,平铺在仁寿皇帝面前。两块帕子一样的材质、一样的绣工,连四边上锁的花纹也别无二致,怎么看怎么像是一个人的东西。
仁寿皇帝沉吟了片刻,指着那块淬毒的帕子问道:“茯苓,这可是你的东西?”
“启禀陛下,这块帕子奴婢从来不曾见过,更不是奴婢的东西”,茯苓依旧浅浅屈身,神态恭顺而又坦然。
嗤得一声轻笑,谢贵妃把玩着小拇指上金灿灿的护甲,不屑地说道:“你便是不认,在坐的又有哪个瞧不见这两块丝帕毫无区别。宫婢的帕子都是你们自绣,这一模一样的针脚难不成能得做得假?”
谢贵妃挑衅地横了陶灼华一眼,淡淡问道:“灼华郡主,您说是不是?”
陶灼华不慌不忙地往前走了两步,立在两块帕子前面略一低头,便恭敬地身仁寿皇帝道:“陛下,这块曾经淬毒的东西的确不是茯苓之物。”
她拿起茯苓的帕子,指着一朵绣得惟妙惟肖的素色花朵,向何平招手道:“何公公,您来瞧一瞧它们可有什么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