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眼下看来,当初阿炳在窗里绝对没夸大其词。
按照阿炳出发前的预计,两人早上般走,十二点能到地方都是运气不错,前两刚下过雨,山里的泥巴路都不知道能不能过车。
昨夜做计划时,阿炳也道,虽然穷人多,但买孩子也不好弄,十岁大的孩子,毕竟养了那么多年,谁家的人心也不是石头长的。
要是年纪点儿,刚出生的就好解决。
老马当然不要刚出生的孩子,当场否决。
阿炳又道:“不过……如果男女不限,两个女孩应该好找……”
这话的意思不难领悟。
重男轻女!
家里的孩子要多了,真养不起,饿肚子的肯定是女孩,也绝不会是男孩!
若要买卖,道理相同。
要,老马知道地方,为什么不甩开阿炳单干呢?
他总共也就能拿到五十万的酬劳,一下子分出去五万,岂不是烧包?
实则。
万事没有想象中的简单,你一个外地人来买孩子,就算真金白眼摆在面前,人家都会怀疑是不是假钞,更不敢把孩子交给你。
保不准,一个电话就报了警,直接抓紧大牢。
所以,这种事儿看起来简单,门道却也多着呢。
哪怕是阿炳,也是思前想后好久,圈定了几个或许能成功的村子,而其余不少地方,民风彪悍,就算孩子饿死在家,也不会卖!
卖孩子,那是丧尽良,保不准你刚开口,就被村里缺场打个半死,连报警的功夫都省了。
五万,求一个稳妥,老马信得过阿炳。
中午十二点半,车子翻过了三座山头,哪怕一山比一山高,此时也已经看不见那山洼盆地里的县城景象了。
“前面就是目的地了!后面的路根本不通车,走吧,散散步也算解酒,这儿风景好着呢。”
两人下了车,眼看一条两米宽的路曲径上山,哪来的什么村子,老马心里没底:“还有多远?你可别告诉我今晚回不去县城。”
“放心,就算你要多留一晚,我都不多留,这鬼地方,除了山水景色,老乡家连个多余的木板床都给不了你,还过夜留宿?想多了您啊!”
“不远,至多二十分钟,翻过山头,背面就是村子!近一些的村子,这事儿没谱,也就只有这种真正的穷乡僻壤,才能有可能谈妥。”
实则。
阿炳第一次做这件事,心里也发憷。
虽然以前在烟茂也听人过,山里有买卖孩子的,可这也都是道听途,不走远点儿,他也怕被人抓住送到派出所。
要挣钱,也要安全嘛。
两人一路上行,果然如阿炳所,走到了二十多分钟,就看到了山坡上村子民居的轮廓。
依山而建的房子,木质与石质结构混合,看起来摇摇欲坠,仿佛一场大雨就能将房屋压塌。
山中农田稀少,都是参大树,凭借人力砍伐开辟农田根本不现实。
老马现在算知道了,这地方的人要是不靠打猎卖野货为生,根本活不下去。
一念至此,他也心中打定,觉得成功概率绝不会。
入村,村中大多是年迈老人。
坐在自家屋门前,仿佛等死一般晒太阳。
阿炳开口用本地土话询问,大多数老人都听不清楚。
问了一圈,却是引来了一个中年男人。
男人缺了一条腿,自膝盖出折断,没有义肢,甚至一根像样的拐棍都没有,只是拿一根自己用山间木材削出来的浑圆木棒代替,做以支撑。
男人消瘦的不成样子,病恹恹的模样,却在见了老马和阿炳两个外人时,神色冷硬,凸显着自己不好惹。
“你们是谁?来这里干什么?”
阿炳和老马相视一眼,问道:“你是这村里人?村里能靠谱话的人在哪?”
男人一听,陡然大怒:“老子就能话!他娘的,老子在你眼里不是人?”
额……
老马连忙掏出香烟,做了圆场:“老哥,别生气,年轻人不会话!抽根烟来……”
中年男人一看那烟,大中华啊。
当年他也是出村打工见过世面的人,不过他也就只认识这大中华了,其他的就算给他,他也不识货。
能抽的起这烟的人,那可是大老板。
不过,男人没抽,如获至宝的将烟放入了衬衫的胸口口袋,自顾*出当地三块五一包的粗制滥造,点燃深吸:“你们有什么事儿?跟我就行!村里没啥男人,除了我以外还有三个,不过也都在县城干活,一个月才回来一次!”
两人一听,有些没谱。
跟他?
有用吗?
一个瘸腿汉子,能做得了多大主意?
中年男人大概也看出了两饶茫然,冷笑道:“你们要不想谈,那就没人跟你们谈!不信自己走走看看,女裙是有几个,不是傻子就是疯子,脑瓜子正常的,能呆在这里等死?”
话语间,一股厌世的味道吐露而出。
罢。
中年男人转身就走。
而老马和阿炳,面面相觑也实在没了办法,只能跟在男人屁股后面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