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不打算取下你的人皮面具?”秦莲笙嘲讽道,“难道你担心我父皇窥觑你的美色?”
赵方舟素来厌恶别人以“美”字来形容他,偏偏秦莲笙毫无顾忌、就这么大大咧咧地道了出来。他相信她绝对是故意的,心下不由一阵恼火。
“别恼,我只是担心你犯下欺君之罪,要知道你如今毕竟是赤国使臣。”秦莲笙的嘴角隐隐勾出一抹坏笑。
赵方舟气结在胸,有种要炸了的感觉。他恨恨地瞪眼秦莲笙,抬起手,从头顶发际处一般撕下脸上的人皮面具。
秦莲笙饶有兴致地打量一下赵方舟的脸,低声道,“我想钰王的妹妹裕泰公主一定有兴趣结识你。”说至最后,她朝他眨眨眼,一抹狡黠的笑意在她眼底迅疾晕染开来。
赵方舟越发窝火,一时间竟忘了此时身在青国皇宫。他就要出言反击,书房内突然传来了永真帝的声音。
“莲笙,是你吗?”
秦莲笙收回目光,顿了顿,推门而入,“爹爹,……”她轻柔的声音带着些许哭腔,仿佛受了莫大的委屈般。
赵方舟愣了愣,方才反应过来这婉转忧伤的声音的确是秦莲笙发出的,是刚才那个戏谑他的鬼丫头的。
秦莲笙跌跌撞撞地扑入刚刚走下台阶的永真帝怀里,哽咽道,“爹爹,女儿差点就……就回不来了。”说至最后,她索性在永真帝怀里饮泣起来。
悲戚的哭声直捣心灵的最深处,让人心弦微颤。若非之前和她一起一路走来,赵方舟此刻怕也是会对她产生无限怜惜。经此一刻,他对秦莲笙也有了更新的认识——这鬼丫头的演技还当真是好!
这时,赵方舟忽然有种感觉——自己似乎漏掉了什么重要的信息。略一思量,他猛地意识到,秦莲笙唤永真帝为“爹爹”!
爹爹?
爹爹!
赵方舟身形一震,重新审视起此时还趴在永真帝怀里啜泣不止的秦莲笙。看来,她为杜家洗脱罪名还当真不是不可能!那么,她之前的那些话……
永真帝一面用大掌轻轻抚着秦莲笙的头,一面心疼地说道,“别怕,是朕没有保护好你。一会儿,你从朕这里挑两个隐卫去。”
秦莲笙抬起头,泪眼婆娑地望着永真帝,“谢谢爹爹。可是……可是他们会听我的吗?”
永真帝沉下脸,“从此以后,他们就是你的人了。你对他们有生杀予夺之权。”
秦莲笙将头再次埋入永真帝的怀里,抽噎道,“爹爹对莲笙真好。女儿如今只有爹爹了。”
永真帝阴着一张脸,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放心,朕一定会为你讨回公道。”
秦莲笙点点头,从永真帝的怀中抽出了身。她举起手,用纤纤细指拭去脸上的残泪。突然,她的指尖顿在了粉颊上。转眼,她似突然想起了什么,脸色一变,惶恐地说道,“父皇,今日……今日若非赤国三皇子及时出手相救,女儿只怕……难以……难以度过此险关。”
永真帝倏地皱紧了眉,“赤国三皇子?”说话间,他移目审视起赵方舟来。
赵方舟上前一步,施礼道,“赤国三皇子赵方舟见过青国陛下。”
永真帝的眉头攒成了一个深深的“川”字。“文书可带在了身上?”
赵方舟自怀中掏出文书,恭敬地用双手呈递给永真帝。
永真帝接过文书,扫了眼面上的封印后,徐徐道,“莲笙今日遇险之处,朕若没记错,应该是在杜家附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