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若非当堂大喊道:“白赩!你个白眼狼!”
尉迟逸坐在软垫上,拿起一本书,瞥了一眼炭盆里的布帛角说道:“白赩是狗,不是狼。”
“那还是白眼狼!”林若非又瞪了白赩一眼,转而开始一笔一划,极其认真的开始写‘上大人孔乙己化三千七十士尔小生八九子佳作仁可知礼也’
小厮上了第二盏茶时,林若非放下笔,拿过来说道:“请先生过目。”
刚到好茶的长寿听到这称呼,不禁笑出声来。
林若非说道:“长寿,称呼而已,你笑了,万一将先生也逗笑,那岂不是糟了!”
“是是,大娘子所言极是!那长寿先下去了?”
若说阿萱是众多女仆中最懂她的,那长寿便是男仆中的‘知己’。
“去吧去吧。”
笑脸看着尉迟逸,只见喉结上下滚动,吐出四字,“略有进步。”
“略有进步?”林若非将声调调高反问道,“这二十五紫描红,我已临摹整整一月,到头来还是略有进步?!”
林若非一脸生无可恋的表情,叹息道:“算了,看来我不是这块料,还是省了吧,不练了。”
准备将尉迟逸手中的布帛夺过来,可他突然放在自己的另一侧,一本正经看着林若非说道:“当初既开口答应要学,日后便不能轻言放弃。若你万事皆是这般半途而废,那终难成大事。”
她只不过是想发发牢骚而已,想换个鼓励的‘有进步’三个字而已,怎么从他嘴里吐出比登天还难。
这到头来,还被他训斥一番,林若非心情自然不会好,说道:“我一介妇人,又怎能成大事,或是,能成何大事?!”
尉迟逸说不过她,便只道:“强词夺理。”
“我怎么强词夺理了?”她有些生气地反问道。
尉迟逸又说道:“万事开头难,这最难一关若是踏过了,日后在困难,也能迎刃而解。若非,我不希望日后你仍是一个目不识丁之人!”
早这么说不就完了,扯那么多大道理,还不如这么一句话来得舒服。
“好,我知道了,我会坚持!放心吧,先生!”最后那句称呼拖了长长的尾音。
尉迟逸突然起身,前往案桌,拿起笔写下几个字,招呼林若非过去,“若非,过来。”
“这是?”
“名字。”
“谁?”不敢确信的问道。
得到肯定回答,“你!林若非!”
盯着这三个字,第一个倒是可以猜出来,毕竟林泽来信落款第一个字总是这个,后面,若非倒是头一次见。
还记得李太白《过华清宫》中有一句,若非群玉山头见。
想想,古人常说,名字决定命运。
那诗中群玉:白玉无暇便是林泽,羊脂刚和便是苏好,墨玉微胧则是尉迟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