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不害怕是假的。
林云歌紧抱唯一热源,这场雨像是才刚刚拉起序幕的旅程,它们毫不留情,竭力拉扯重击那层不堪重负的铁皮,巨大频繁的撞击声,发动机沉闷跃跃欲试的低吼,洗刷视野的水流,这个夜被支离的同时又重构成一张密不透风的网将林云歌围困。
林云歌不知道顾璟行用什么抵抗这样的夜晚,雨水砸进肉身像带着将人挫骨的恨意,疼痛紧随其后,将在岸上来不及喘息的溺水者猛的拽回深海,挣扎到最后什么也不剩下,还是说他生来就在雨里,脊背的骨隙里天生就缝合了劈开黑暗的闪电和震耳欲聋的雷鸣?
视野太模糊了,面前什么也没有,拥抱更像求生的本能。
她顺着他的腰线沿着骨骼上移,摸到他湿透的发尾。
不,这不够彻底,留不下痕迹的夜晚该狂欢的夜晚就应该更大胆,更不要理智,更不计较后果。
林云歌在他后颈重复,一遍又一遍近乎偏执的写下“璟行”两个字。
每写一次我就说一声我爱你,它们被闷在头盔被堵在大雨里,没有出口,连自己也听不清。
林云歌知道他们还会遇见,无数次,在公交车上,在街头色彩张扬的画里,在半夜结束的演出,他们夜行,时间错乱但没有人修改,但还会不会有这个雨夜?
林云歌义无反顾的扯下松紧带,把头盔恶狠狠砸在公路上,合着雨声一起炸开。
夜里刚下过雨,葬进泥土酝酿出一种潮润的芬芳,大厅里的灯隐约穿过回廊,铺展在大理石花纹的地面浮动银纹,犹如夏日里泳池潋滟的水光。
他匿在墙角,身体与阴影融合,眸底却还映着一泊月,细微的火光拆穿夜色的慌言破空而来。林云歌看见暗处潜伏的凶兽,那是他淬了毒的獠牙。
“解决完了?”
顾璟行问。
林云歌掀起唇角,配合今晚的妆容笑看起来绝不良善,到底是变冷了,风刃一起即把身体捅个对穿,似乎非要从中掠夺些什么,礼服裙裙摆不甘示弱,扬在风里迎面叫嚣。
“还剩几个。”
似乎是为了印证这句话,回廊拐角的尽头响起纷杂的脚步声,与此同时浮现的还有后门外汽车碾过地面时石头发出凄厉的尖叫。
林云歌舔了舔干涩的下唇,任凭杂乱无章的脚步扰乱心跳,喉口翻涌起一股血腥气,肾上腺素飚升迫使感官更加敏锐。天上的云压得很低。
光亮透不过分毫。
风无休止的从裸露的肌肤表面攫取热量。
“真是个漂亮的夜晚。”
林云歌点评到。
“应景。”
林云歌听见顾璟行胸腔里震出的笑音,冰凉的夜色里他们目光相撞,那一泊月色晃荡如雄雄然烧的焰火,可核心却纹丝不动任由外焰飞窜焚烧一整片原野。
“嘶啦“
下秒,林云歌使力撕下裙摆前缘为这烈火助兴,野蛮的断口堪堪攀在腿根,风更肆虐,贯穿进身体没有一丝怜惜。
这样的夜晚不适合低调。我弯腰解开高跟鞋鞋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