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颜啊骨打在谷口喊了半天话,张道陵只是不应声,完颜啊骨打问旁边李奇微道:“军师啊,你看如何才可收服张道陵以为我用呢。”
李奇微摇了摇头:“似这等忠臣侠义之人,要想他投降,是万万不可能的,你趁早打消这个念头,想都别想。”
完颜啊骨打嘴里说了几声可惜,便回身往中军大帐去了,吩咐众军务必要围住谷口,不要走了张道陵,此时已经是黄昏,冬天黑的早,不过才戌牌时分,已经麻麻黑了,张道陵依然背靠在石壁上,闭目养神,旁边唐飞忍着腿上的箭伤,问道:“张将军,我们何时可冲出重围,似此,又没吃的,又没水喝,不是渴死,便是饿死。”
张道陵微微睁开眼睛,向四野里一望,见这会儿天色已经麻麻黑了,天边彤云密布,塑风越发吹的紧急了,抬头望了望天:“马上要下雪了,只等今夜下雪,天气寒冷下来,众金兵在谷口外,必然懈怠,半夜三更就是我等突围之时。”
谷口,众金兵手里端着长枪,一个个站得久了,已经有些冻的瑟瑟发抖,张道陵看在眼里,在抬头看两边四周的弓箭手,此时都将手去嘴巴上哈热气,也不似初时那般弯弓搭箭瞄着了。
塑风越发吹的大了起来,正是;无形无影透人怀,四季能吹万物开,就树撮将黄叶去,入山推出白云来。天上纷纷扬扬飘下碎琼乱玉,不一时这雪便下的紧了,四野,白茫茫一片,打眼看时,见不到二十步外。只能看见白雪乱飞。张道陵哈哈哈大笑:“真是天助我也!有了这雪的掩护,我们可顺利突围了。”
张道陵自在这里笑,可是旁边的黄建平心中越发羞愧,以为张道陵是在笑话自己呢,便以小人之心,忖道:起先,张道陵苦劝我不要攻打来州,我不听,后来行军之时又说这葫芦谷恐有伏兵,我又不听,以致有今日之败,此时张道陵必心里欢喜,又见我如此狼狈,中了他的口,故此在这里哈哈大笑呢。心里越发恨得牙齿痒痒。只是嘴巴上不说。话说张道陵直等到三更天,趁着夜色带着黄建平,和唐飞,一路往谷口靠了过来,此时谷口金兵,点着十数个,大大的火把,因为有满天大雪掩护,所以看不远。走到距离谷口十步的时候,被金兵发现,众金兵呐喊起来,前面长枪兵便举着枪来刺,张道陵施展轻功提纵术,飞身跃起,仓啷啷!宝剑出鞘,蓝月宝剑在火把光的照耀之下,蓝光闪出,霞光万道,剑气千条,只见这些个长枪兵,人头乱滚,手脚齐飞,张道陵就好像一台移动的绞肉机,数十万围住峡口的金兵,如波开浪裂,张道陵所到之处,尸横遍野,血肉横飞,众军卒,只看见一道蓝光过处,前面的军士,不是人头落地,便被大卸八块,肠肝五脏,满天乱飞,黄建平和唐飞以及众盾牌手护住,跟在张道陵身后,往峡谷外走,正走间,一坨热乎乎,湿漉漉的东西,刚好砸在黄建平脸上,黄建平伸手摸下来一看,惊得目瞪口呆,却是一颗人心,兀自还冒着热气,拿在手中,尚自跳了两下,黄建平吓得连忙丢在地上,唐飞就倒霉多了,正走着呐,一半截肠子迎面打在脸上,唐飞将手去面上一把抹下,不期肠子中大便,糊了一脸都是,直臭的作干呕。前面雪地上,被张道陵砍的稀巴烂的尸体,或是半边脑袋,或是一块心肝,或者是几截大肠,残肢断臂铺出一条道来。
张道陵施展开三清幻影剑,一溜烟的在金兵中乱砍乱杀,耶律喜和铁石完,出帐来,站在高地上看,铁石完谓耶律喜道:“张道陵真神人也,不是你我这些凡夫能与之匹敌。只除非去请那挪摩耶可以抵挡得住。”
话说张道陵保着黄建平,一行人直从峡谷内杀了出来,也不知道砍死多少金兵,出了谷口,众金兵,都不敢上前,张道陵护着众人,往大定府而走,刚行出去数十步,那挪摩耶从前面飞身而来,童子拜月直奔张道陵前胸,张道陵大吃一惊,赶忙将手中剑往起一迎,仙人指路。二人就雪地里杀在一处,那挪摩耶这一年在完颜啊骨打处,完颜啊骨打每日供应一个童男一个童女,给那挪摩耶练功用,所以那挪摩耶,如观神功已经练至最高境界,自然不惧怕张道陵的三清剑法,二人上来,并未施展出绝技,那挪摩耶只将普通拳法来攻击,张道陵便以越女剑法相迎,黄建平已经逃出了峡谷,也不等张道陵,和着这些个盾牌手,已及唐飞,踏着雪,往大定府而去。
话说张道陵和那挪摩耶二人一会儿杀到了天上,一会儿又杀到了地上,拆招换式,斗了一百多个回合,那挪摩耶,手起一掌,接着脚下飞起就踢,张道陵起手中剑,三环套月,接着左右拦扫,那挪摩耶一个垛子脚,插步穿喉掌,接着,破膝摆莲腿。落地黄龙转身,张道陵大鹏展翅,金蛇盘柳,左右旋风,剑剑不离那挪摩耶心窝,那挪摩耶看张道陵剑招越发凌厉,施展出如观神功,就势里,浑身万道金光护体,身后显出一尊法身,手起一掌往张道陵推了过来,张道陵见状,赶紧将身形一晃,催动内气,三清剑法,三清幻影,幻化出三个分身举剑便刺,那挪摩耶,见张道陵使出三清幻影,赶忙运气,如观神功中如是清净观,顿时看清楚了张道陵的真身所在,用掌来接,二人杀了百多个回合,张道陵见那挪摩耶总是能准确的看见自己的真身,跟本不会去理会那些个幻影。心里暗思;那挪摩耶这如观神功已经练至化境,却比他师傅的功夫更是高了许多,要想胜他,却是不能,除非和徒弟王石连手,或可取胜。如今在此缠斗已久,还是撒开回去吧。想到这里,一晃身形,化作蓝光,瞬间消失在满天大雪之中。
那挪摩耶,见张道陵走了,知道追不上,也懒得去追,就是追上,也不过是打个平手,难以取胜,迈步回营去见完颜啊骨打。
张道陵一路向南奔出去十里地,就看见黄建平和众盾牌兵,唐飞,慢腾腾的在雪地上艰难的行走,因唐飞右腿中了两箭,两边士兵搀扶着往前走,行动得十分缓慢,张道陵赶上,跟着后边走,一行人直走到中午时分,方才行了三十多里地,张道陵上前对黄建平道:“此地距离,大定城,相去只得十里远近,依我之见,就此往左边,小道直取砀山,然后绕道回幽州。方是上策。”
黄建平和众军卒都道:“眼看得,大定就在眼前了,我们已经饿得头昏眼花,没有力气走路,若是再绕道去砀山,别说是金兵不来杀,自己饿也饿死了。”唐飞也在旁边说道:“张老将军,你看我现在这条腿,都这样了,如何行得远路!还是先进大定城,喘口气,把腿上这箭伤处理处理,在做计议。”
张道陵听了默然,正是,自古忠言逆耳。一行众人径奔大定城而来,却见城外四面都是金兵扎下的营寨,已经把大定城团团围住,此金兵正是完颜斜部,昨日因得了信,知道黄建平所领的大队宋军在葫芦谷中了埋伏,今早便引军将大定城围住,只等天晴便要攻城,张道陵指着众金兵营寨道:“黄将军,你等还要进城吗?”
黄建平点了点头,且进城去吃了饭,在做计议。因为天降大雪,众金兵视线看不远,四野都是白茫茫的张道陵在前,引着众人到了大定城南门外,此时守城军士已经拉起了吊桥,将城门关闭了,黄建平大喊:“我是定远大将军黄建平,快些开门放我们进去,守城军士在城墙门楼上往下看了,认得,果然是黄建平,后边跟着二百多,刀牌手,大将唐飞,被两个士兵扶着,正抬头看着城门楼上。”
军卒摇了摇头,下来将门开了,放黄建平等人入城来,众兵卒自去军营不提,黄建平就府堂上和唐飞,张道陵用了饭,吃的饱了,黄建平就寻思;如今怎生是好,平白的折了十万人马。朝廷怪罪下来,我这颗项上人头便要不保。却是得想个万全之计。不一会儿,张剑东来府堂上相见了,就问起兵败之原因,黄建平没说话,旁边唐飞正欲开言,黄建平道:“张将军,城外四面都是金兵,你且去城门楼上多检查些军务,就请出去吧。”
张剑东心说;自己打了败仗还不许人问,好吧!不问就不问,自有朝廷的人来问你。将手一抱拳,退出去了。张道陵也觉得有些困倦,乃告退,去后衙厢房中休息去了,唐飞正欲起身走,黄建平止住,此时唐飞腿上的箭伤,已经被军医,将箭头拔出,上了金创药,包扎好了。黄建平笑道:“唐将军先别忙着走,我有话和你说。”唐飞一脸诧异,又复身坐下,黄建平对两边军卒挥手:“你们都下去,没有我的吩咐不准进来,就在门口守着。”这些个兵卒都下去了,唐飞一脸疑惑,心中暗道;他这是干嘛,搞得这么神秘。
黄建平屏退了众兵卒接着对唐飞说道:“你看,我和你都是从京城里来的,乃是一条船上的蚂蚱,此时出了这个事情,你也得和我站在一起吧。”
唐飞道:“我一向都是和将军共进退,卑职忠心一片,绝无半点二心。”
黄建平笑道:“这样很好,我就知道你这个人最是忠诚可靠。只是今日兵败之事,若朝廷派人来问你,怎么回复?”
唐飞约一思索道:“就说我们在葫芦谷中了金兵埋伏啊,还能怎么回复呢。”
黄建平将眼睛斜睨着唐飞道:“你就这么说啊!”
唐飞茫然的张着眼看向黄建平道:“不这么说,却怎么说?”
黄建平约一笑:“若是朝廷派人来问,你就说此次进兵都是张道陵的主意。明白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