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曦微照，窗棂外透过几道暖光。

禅房内，尘土漂浮在光照下如画面的蒙尘被拂开，满室寂静。

白萝睁开眼时，周围一片漆黑与温热。

她小脑袋从被子里钻出来，看了看四周，在禅房内未找到小和尚的身影。

跳下榻，蹲在门口，她耳朵凑到门边，仔细听外面有没有僧人的脚步声。

一听闻细微的动静由远至近，她迅速辨认出所来的方向正是自己这间禅房。

遂立刻转身跑回榻上，钻进衾被里。

门咯吱一声被推开，进来的清浅脚步声像是她所熟悉的，她不由松口气。

再次探出脑袋，身体却缩在被子里，眨着一双圆润乌黑的清澈双瞳，盯着身上又披上素灰袈裟的梵净。

梵净走到榻边，垂眸睨它，轻轻皱起眉，“昨夜，你究竟是如何同我回来的？”

“嘤...”

小狐狸在被窝里打滚，小脑袋直接枕在被褥上，一副舒服餍足的姿态，似乎已经把榻当作自己的窝，舍不得离开。

梵净伸手把它从被窝里抓出来，“睡够了，你得回自己的狐狸洞。”

小狐狸听他清沉嗓音毫无温度，小爪子在他臂上拼命挠，呜呜咽咽叫个不停。

可梵净，并没有因为它的卖惨而心软。

它第三次被他送到了禅院后门。

少年站在漆黑的半敞的木门后，睐向蹲在门外阶前舍不得走的它，无声叹了口气。

“还好你长在堰山...”

“佛门清地不敢有人杀生，否则凭你如此亲人，就算有十层狐狸皮也会遭人扒光。”

“嘤...”小狐狸似懂非懂，依旧同上次一般，走几步便回头，眷恋不舍地看他几眼。

梵净静立于门后，等它踪影消失，才轻垂下纤长睫羽，抬手将门阖上。

回身之际。

他微觉诧异，这只小狐狸已经与他见过三次，每一次都似乎有意而为之。

偌大的堰山，偌大的天戒寺。

好像只有他一人碰到过小白狐？

......

入夜，月明风清。

梵净正欲上榻入睡。

望着窗外照进的月色，比昨夜稀薄黯淡了些许，他脑海中莫名浮现那只小狐狸从野丛后冒出，如月下的美貌精怪。

浑身携着莹白月光向他跑来，漆黑清圆的乌瞳看起来极为纯净，与世人惯常对狐狸的印象截然不同，亲人又粘人。

“即便成妖...”

“也该是招人喜...蛊惑人心的女妖罢？”

梵净轻吟出声，恍然被自己的想法所惊，一只手立于胸前，低喃了句。

“阿弥陀佛，这与我有何关系。”

他坐上榻，手掌方才掀起被褥，耳边就传来物什轻轻敲击在门上的声音。

少年凤眸中闪过猜疑。

心底又浮现出清晰的预感。

起身下榻，走到门前，拉开雕花黑漆木门，禅房外却空无一人。

他在门口等待了片刻，眸光掠过脚下，掠过禅院四处的角落，去寻找那道娇小轻盈的白影，却一直未发现它踪迹。

正欲合上门，便听一道熟悉的稚幼叫声。

只见空旷禅院中，那只小白狐嘴里叼着一件比它还大了几分的东西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