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会祝你幸福,因为这是假话。只希望那个人,以后会对你好。”
他放开了她,这才是真话,没有奉承,没有虚伪。只是他的心里话。
“我希望你幸福。”
她轻松地说着,陈孝言却钻进车子,再也不回头看她一眼。
就在这里结束,他永远不会回头,这个女人,最后一刻记住她的脸,永远记在心里,埋在最深处。
车子朝前开着,眼泪却弥漫了实现,后视镜里,依然是她裙摆飘扬地模样,恰似很多年的样子。
拐了一个弯,泪水便滴落在方向盘,他喃喃地说着:“我希望你幸福,倘若你过的不好,我依然等你。”
……
白色的宾利与黑色的林肯擦肩而过,沈允墨烦躁地丢掉望远镜,余向南不明白刚刚还哧哧地笑着的男人,怎么一会儿脸色就变了。
“回公司!”
沈允墨冷冷地说了一句。
余向南试探道:“不等夫人了?”
“那女人不懂自己回来吗?没脚吗?”情绪到了爆点,余向南疑惑地看了一眼沈允墨。
说变脸,就变脸,这脾气谁受得了,估摸着,只有少夫人才懂得治他。
“可是,你刚才不是说要等她吗?”
沈允墨瞬间给他一个爆栗,这余向南和灵依果然差远了,怎不懂探究他的心。不懂服从上司。
余向南唧唧歪歪地捂着头,在沈允墨怒发冲冠中,终于将车子开走了。
安娜眼见许阿平渐渐地朝榕树边走来,她奔跑了几步,却悲催地被树干给绊倒了,膝盖被磨了一块皮,痛地她龇牙咧嘴,眼泪都掉下来了。
许阿平看到了熟悉地背影,惊叫:“安娜?”
她果然是在这儿,心里惊喜万分,上前就抱住她。安娜执呦着:“你走开,你不是有美夕了吗?你赶紧去找她。”
看来她是没有看到美夕离开,许阿平使劲地抱着她,下颚抵着她的头顶,声音沙哑。“跑走了,就第一时间来见我,你这丫头,是爱我爱的紧啊。”
“胡说,谁爱你了?”安娜抿着唇,眼泪却落下来,那是被疼的。
“女人都爱口是心非,脚受伤了,我扶你到屋里。”眼见她膝盖流血,到是二话不说,就打横地抱起她。
“我不回屋里,让我死在这里,这样乔城就不会对我死藏烂打了。”
小丫头嘟着嘴,将痛苦淹没进肚子。
许阿平的手一顿,眼神黯了下来,如果不说乔城,只怕他是忘记了他的存在。
安娜跑来这里,他一定会查到,这时,他的手松开了,将安娜放了下来。装做没有听到。
“等你伤好了,我就送你回去……”
安娜突然间大叫起来,“你真要把我送回去?送给乔城?”
忍着痛,她又气又急。许阿平何尝不想将她留在身边,只是,她的身份就注定了这辈子和安娜无缘。
“他是你未婚夫。”
“你是我第一个男人!”
安娜的唇角在颤抖着,也许是他喜欢她不够深,否则,为什么不能为她争取一些利益?
“哼,说到底,你就是懦夫,不肯承担责任。”安娜推开了他,瘸着腿,一步一步地走着。
许阿平没有跟来,她走了几步,都没听到声音,心里越来越沉,许阿平不肯为她勇敢地争一次,如果她走出这颗榕树,是不是一辈子就注定再也无法和他在一起了?
心里想着,越来越痛,她第一次喜欢这么一个人,第一次觉得爱上这个人,把自己奉献了出去,却得到了他的沉默,他的退缩。
你就是个懦夫!
懦夫!
安娜的声音不断地在脑海里盘旋着,许阿平地心里在翻滚着,滚烫地要将心燃烧成灰烬。
他活了这么久,一直都在小心翼翼地声音,懂得该退缩就退缩,该前进,就前进,从来都打着算盘过日子。
就因为这样,沈夫人才给了他去美国留学的机会,他把握地很好,学有所成,也让父亲在沈府中留下了一席之地。
他做事都是稳扎稳打,不做冒险,对待感情也是。年少轻狂,和沈允墨一起疯,是知道自己有沈允墨这个后盾,即使做错了事情,沈允墨都会帮自己。
有了很多女友,明明知道玩玩,没想过当真,因为这些女人,也是想从他身上得到好处,各取所需。
他从女人的身上得到了经验,得到了男人追求女人的招数。
他会将这些招数用在别的女人身上,屡次奏效。
他从未将安娜放进心里,因为从一开始,就没有想过这个丫头,他没放在心里,不代表这丫头不优秀。
而是,很早就明白,这不是自己能够碰的女人。
正因为这样的理智,他没有对安娜使出招数,可这丫头,却频频地触碰着他的底线,将他内心的爱激发了出来。
他对她的单纯,她的勇敢,她的执着感到惊讶。他也没有想过,自己有这么一天,会爱上这丫头,爱在心口,却无法说出来。
因为,她离自己太过于遥远,触摸不到。
安娜步履艰难,每一步就像灌上了铅水,她告诉自己,再走三步,只要走出了这颗榕树,她就要放弃,再也不会看许阿平一眼,她拿出了勇气,可他却拿不出来。
感情里,单方面的付出,有用吗?
一步,两步,三……
当她刚要迈出榕树外后,一只手很快将她拉了回来,将她按在了榕树下,树心一震,叶子纷纷地掉落下来。
许阿平地呼吸急促,双眸紧紧地凝视着她,将她的手抓牢,十指相扣。
“别回去了,今晚就留在我家吧……”
“就让我一辈子去爱你……”
一辈子去爱你。
一生总要勇敢一次,她这么勇敢,他怎么可以输掉?
她是他的女人,也要一辈子是。
夜晚,天幕低沉沉的,窗外的小雨低低地饮泣着,滋养着枯树上那层快要脱落的叶子。外头显得更加凉了。
时钟指向了十二点。沈宅很多灯都关了,米安却没有等到沈允墨回来。
打他电话,也没人接,一直显示着关机状态。
他是否出事了?
急切地拨通了公司的号码,得来的却是他不在公司,早就出去了。
这是自他们坦诚相待以来,第一次出现的晚归。以为他都会马不停蹄地赶回家里,抱着她说,自己想她了。
米安的心里很不安,却有些失落,为什么不回来?
长长的睫毛覆盖在眼帘上,她坐在沙发上回想着自己做错了什么。
通常地晚归,代表着,就是有事情发生。
倏然间,她脸色一白,像是想明白了什么,陈孝言和她见面,一定是被他看见了。
沈允墨的本事,她很早就见识到,能够在暗处见到,根本就不稀奇。
他一定是以为自己又主动找孝言了,这一刻她是那么慌张,一颗心不安地跳跃着。
这时,听到了车的声音,由于急切,她关掉了灯,屏息地看着车子缓缓地开进了车库里。
她看着沈允墨打开了钥匙,进了屋子,她蹑手蹑脚地跑回了房中,盖上了被子。
沈允墨喝了一些酒,脑子昏昏沉沉地,他看着屋里冷冷清清地,没有任何灯光,小妻子没有等她。
还以为她会等他,是他多心了吗?
自嘲地笑了一下,有些患得患失,以为她今晚会不在屋里,没有开灯,就直接穿进了被窝。
突然间,摸到了柔软地东西,那是女人的手,他一惊,起身,按起了床头的等,小妻子躺在一边,似乎熟睡了。
她没有走……
今天看见她与陈孝言一起,以为她又背着他来和陈孝言约会了,原本是信任她的,可心底却一直在叫嚣着,自己的不信任。
说到底,他对自己没信心,觉得自己依然比不过陈孝言,他从望远镜中看到了她的眼泪,觉得她会离开,心里是那么失落,焦虑,烦躁。
所以,叱喝了余向南回公司后,自己就跑到了酒吧喝酒,喝了一身醉,那就什么也不用想了。
米安闻到了浓烈地酒味,她翻过身子,总算睁开眼看他。
“你喝酒了?”
“公司聚会,所以喝了一点……”扯了一个谎言,米安心里不是滋味。
如果按照以前,她就想这么过去,等时间淡了,就完事了。
可是,她是想和他一辈子在一起,这个人是他丈夫,她不能总将自己想说的话埋藏在心里,不告诉他。
这,对他,是不公平的。
“今天,我见到孝言了……”开始试着和她说心里话,说实话。
“嗯……”他懒懒的回应,默不作声。
“他和我说要去美国……说祝我幸福……希望我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