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允墨懒懒的双眸,有些惊愕地睁开。“他真这么说?”
哪里肯信。米安伸出手,环抱住他。“你应该对我信任,对自己有信心,我选择了你,就不会改变,我不想因为他,让你心里有疙瘩……”
她的手暖暖地,又微微地,主动地靠近了他一些,鼻翼间触碰在一起。
我爱你,我想一辈子这么对你说。
但愿你记得我的好,记得我没有安全感,记得我需要你时时刻刻地看着我,告诉我,你爱我。
只有这样,我才有信心,才知道,你的心,一直在我身上。
夜里,他们做了一个梦。
梦里,他牵起她的手,英俊地脸挂上了一丝地狡猾地笑:“我的老婆,我的小妻子,下辈子,你必须在孟婆桥上等我,不管孟婆怎么喊你,你都不许喝她递给的汤,你必须等我来接你,必须对我说,下辈子投胎还要做我妻,也必须是我妻,知道吗?”
好啦,沈允墨和米安的爱情故事到此结束,下面写一小段番外:(是陈孝言的幸福归属)
五年后。
仰望高可插云宵的仁梓大厦,玻璃幕墙反射阳光而迸出的强烈的刺眼压迫感,让张心越一口气差点喘不上来,差点就这样脚软头晕的转身。
如果转身,招一辆出租车,她的人生是否到达另一个站台?又或是不管如何奔走,兜圈,还是会回到这里?
仁梓大厦,她兜了千百个圈,几乎是从国的这一头去到另一国,最后居然还是回到这里。
她是宁愿相信这是造化弄人,都不敢相信这会是陈孝言有意为之。
以他今日的地位,似乎不会为了她这个在婚礼现场突然落跑的小骗子大费周章吧?
用2年的时光,先把她从人海里找出来,再把那小城的一间小得不能再小的公司收购,然后再把她这个小财务调到总公司的财务科……
据她对陈孝言不多的了解,这不是他的行事风格。
喂……入定吗?雕堡了吧?罗莉姐在旁边狠狠的拍了拍她的肩膊,头颅以比张心越更直角的角度仰望仁梓大厦。
张心越激动的望着扮萝莉作无知少女状的罗莉姐,心里忽然就淡定了。
陈孝言即使要打击报复她张心越,也未见得要把原来小公司的所有员工都网罗过来啊。毕竟,她们又不是什么特殊人才。
胡思乱想着与罗莉姐进了大厦,清凉、爽透人心的中央空调,一扫夏日的郁热。张心越对仁梓国际的仰慕之心从这一刻起油然而生。
哗,中央空调啊……
罗莉姐捂住她的嘴,小心的望了望周围,怒其不争:不就是中央空调吗?你给我沉默点,别露出你的村枯本色。
我哪里是村枯?张心越无言以对,她好歹是个城市姑娘,虽然不富有,但却是地地道道的城里人。
唉,她要是乡下人多好啊!有几亩田的话,将来还可种种花,锄锄土,再不济还可能有祖屋、宅基地出售糊口,不像她现在,一穷二白,完全负资产。
让让……后面那一伙人好强大的气场,整齐划一的两队人,中间簇拥着一个高大男子正向着她们的身边走来……
他们经过她的身侧,张心越头赶快向下低,眼睛却不由自主的向上仰视。虽然只是眼角一缕余光,她还是看清了他。
陈孝言!2年了,你别来无恙?
发现他目不斜视,完全把周围人物当透明的、从容无比的进了电梯。他的脸一隐没在电梯里,张心越的脸便似火烧过一样,心开始嘭嘭的跳得欢快。
心心?罗莉姐拍了拍她,很梦幻的道:这就是陈孝言哎,帅吧?我已经百度过他了,果然是又英又俊。
嗯,真是去她奶奶的玉树临风,操他爸爸的英俊潇洒。
罗莉姐明白,张心越越是紧张,那张嘴越是语出惊人,很看不起的笑话她:哼,上个月你还在纠结,调上来呢还是领遣散费呢?现在,觉得物超所值了吧?
张心越略回了回神:因为中央空调?
因为帅哥……罗莉姐四处张望,到了14楼财务部,很秘密的对张心越说道:仁梓集团,最大的资源就是:帅哥。
这资源可以共享不?
罗莉姐瞄她:张心越,你好邪恶。
张心越坐在自己的电脑桌前,指着电脑背部那个被咬了一口的水果,弱弱的问:这个不是香蕉吧?
罗莉姐呵呵的笑:这其实是个雪梨。
嗯,还好,只是个雪梨。张心越就这样安慰着自己,打算继续自欺欺人。不过,要把苹果吃出雪梨的味,还是很困难的。
她望着比自己从前公司的破电脑快了n多倍的电脑,终于发现自己的人生第一次完满了。
她对工作最豪气的要求:有苹果电脑办公、有中央空调送风的大、大、大型公司……
罗莉姐凑过头来:perfect吧?
嗯,veryperfect!张心越淡定的点头,天知道她有多害怕完美这个词。人生一完美了,感受美的心就迟钝了,接着就应该是完了。
她向来不认为自己的运气、包括自身硬件配得上完美这个词,所以,完美突然而至,让她的小心肝无比的恐慌。
果然,她是正确的。25年来,连5元钱的小奖,再来一瓶的康师傅冰红茶都没中过一瓶的张心越,立刻迎来了灾难。
上班才刚忙碌了1个多小时,财务科的门口突然冲进来一个人,拍了拍手掌:大家听着,今天陈总下来视察重要科室。财务科算是其中之一,大队人马已经下到28楼人事科,估计还有30分钟时间就会到达……
这句话,就像在平静的街市突然点燃了一枚50公斤的炸弹,整个财务科立时鸡飞狗走。所有的女同胞们都从包包里取出镜子,粉底盒,旁若无人地、肆无忌惮地补妆,扑粉……
一时间,办公室芳香四溢。张心越慨叹:果然是大公司,福利好工资高啊,员工所用的香水的质素相当高,那么多种味道杂七杂八混在一起,也没让她窒息,确实是项很了不起的成就。
张心越被罗莉姐推了推,吼了一句:张心越,陈总快到了,你还不补补粉?你这张惨白的脸想吓晕他吗?
我不吓晕他,你怎么有机会给他做人工呼吸?
被没心情开玩笑的罗莉姐瞪了一眼后,张心越表示:我要进洗手间补妆。
然后,她便遁到洗手间,准备隐形30分钟。
外面还是一片喧哗,可见陈总还没到。张心越叉着腮问在洗手间喷香水喷得让她打喷嚏的同事刘若龙道:龙哥,陈总下来,女孩子补妆我理解。龙哥你如此英明神武,何故也要补妆搽粉底?
龙哥回首,用画了细长眼线的丹凤眼瞪她几下,藐了藐嘴:哼……没见识。
龙哥出去时,腰一扭一扭的扭得张心越头晕兼眼花。
唉,陈孝言啊陈孝言,想不到你长进若此!既能引花痴,亦能勾浪蝶。
想想2年前,她23岁,正是花样年华,如花似玉,大学刚领毕业证,梦想终可跳出学门出来淘金币。
却是连续6个月未曾觅得一份工作。那时候,她啃着一只干馒头,苦恼着下一餐的干馒头芳踪杳杳无处寻。
抬头所见,是都市炫目的繁华,那****夜总会的字眼异常的清晰。她思考着,如果她走了进去,将来是否会有人报道:大学生沦落风尘、惨遭蹂躏?
幸好那凄惨的一幕不曾上演。她刚接手陈孝言这个烫手山芋时,嘴里咬着一只蛋糕,眼里闪着一只金龟婿的影子。
他那张脸,那副身材,让比屈臣士蒸馏水还纯的张心越,差点在咖啡厅就为他宽衣解带。
想当年这种事,通常很令人疲累,每想一次,便像活多了一日,心仿佛就老了一分。因此,张心越坐在马桶盖上,昏昏欲睡,死气沉沉。
门外有人在敲门,开始还很有礼貌的轻敲,后来便是如打仗般的战鼓雷鸣。
张心越模糊的记得,14楼的女厕所坏了,今天是男女共用一间厕所,因为怕男女授受不亲,她把大门锁死了。所以,外面拍门的兄弟相信一定急得不行了。
她从冥想中起来,随便抓了把纸巾、随手拉开门,随口说道:太急的话,会生女儿的……
没人回答,她闻到一股很淡的香味,像丁香花淡淡的开在墙角,夜来时晚风一吹,不满溢、但飘逸的芳香。
她想,这间公司的人确实是高素质,一个男人晓得用这么好的香水。丁香,丁香,满园芳香。
因为太沉浸在香味的氛围,她就忘记了让路,那人便很不耐烦:小姐,麻烦你让一让。
哦……她抬起眼,瞥见很不耐烦的一张脸,很不耐烦却还是帅到让人不耐烦的脸……
他的眼里有一丝厌恶,对后面一个西装革履的人吩咐道:让人赶快修好。
是。
一问一答,然后,他进去了。听到冲厕所的水响,那个西装革履的男人很好奇的望了望她:这位同事,难道你,还想去?
噢,不,我……去够了。
她落荒而逃,出到办公室,大家道貌岸然的正襟危坐。罗莉姐悄悄的潜到她的面前:刚才,你在厕所没遇见陈总?
嗯,遇见了。
啊?罗莉觉得张心越人品爆发,跑一趟厕所居然能单独与总裁见了一面。顾不得旁边同事的眼光,很着急的问:在厕所见到的?
厕所门口。
一对一?
对,单挑……
哗……结果如何?
很遗憾,我没能把他吓晕,所以,萝莉姐你没机会做人工呼吸。
罗莉姐居然很遗憾的点了点头,表示对不能为陈总做人工呼吸的愤慨,接着她紧张的拍张心越:心心,你怎么了?脸白成这个样子?手还是冻的?
没有,我就是想,化个僵尸妆,谁知道他还是没有晕。
幸好,一会儿后财务科总监帅哥出来了,罗莉姐去老实工作了,不然,张心越真的会晕。
刚才那一眼,她惊惶失措,与陈孝言的眼神直视,他的眼神里只是冰冷的威严,带着少许的厌恶和多多的不耐烦。
很多内容的眼睛,独独是没有思念,没有熟悉。
他,不认得张心越。
这是最完美的结果。张心越来仁梓国际上班之前,最最害怕的就是会让陈孝言认出来。所以,她早就打定主意,早出晚归,尽量不在正常工作时间出现在公司的公众场合,尽量避免一切与他碰面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