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卖掉好,卖掉好。现在拉菲一直在掉价。
罗莉姐望了望张心越,打眼色:这人什么意思?
邓越没等她们反应过来,便很仗义的道:3瓶是吧?我全要了。
哗……罗莉姐赶快把进抽屉里把3瓶拉菲拉出来,真是的,藏10多万在自己的抽屉,害得她今天连洗手间都不敢上。
张心越有点儿不好意思:越哥哥啊,这不太好吧?昨晚从西餐厅里打包的红酒好像是邓越哥哥给钱埋单的啊,现在,又卖回给他?
这是不是有点太……过份了呢?
有什么不好的?邓越脸不红气不喘:你把红酒拿回来,又收藏了一晚上,那得多辛苦啊,而且,这拉菲一天一个价位的,你以原价卖给我,我实在感动死了。
是么?被他这一说,张心越都觉得自己实在是居高至伟,而又情操高尚了。
罗莉姐兴高采烈的捧着3瓶红酒飞过来……然后,突然就飞了……
乒乓的玻璃碎裂声,罗莉姐在满地的玻璃碎屑中坐起来,呼天抢地:是哪一个死王八蛋,用脚跘我?
死王八蛋在墙边站着,左脚犹豫的像要向前踏出,罗莉姐反应飞快的跳起来,心急如焚的唤:陈总,小心,玻璃……
陈孝言的脚悬在半空:是我跘的你?
不是,不是,是我不长眼睛,是我睁眼瞎……陈总,你别踩……
求求你别踩下去啊,要是玻璃碎把你尊贵的脚弄伤了、碰损了,我赔不起啊,我真的赔不起啊!
幸好,陈孝言那一只脚没真的踩下去,绕着墙边走近张心越:你的红酒?
你老母的红酒。
邓越惊讶的张着嘴巴,指着张心越的背影道:表哥,她骂你妈。
骂我妈怎么了?她还骂你舅妈呢。
邓越:……
张心越气死了,贱人啊贱人,居然耍奸计,把她的红酒摔了,害她没钱付违约金。张心越越想越气愤,越气愤越激动,激动却找不到报仇的方法,因而就更激动。
本来就很激动的张心越,一转身便接到蓝家蔚的电话。
电话是这样说的:心越,对不起。我本来想帮你付违约金的,也帮你劝了陈孝言。可是,可是……陈孝言他说要把你赶尽杀绝,我敢帮你的话,我也会没好日子过。你知道的,我,我不敢忤逆他的。
事情再明显不过了,陈孝言就是不给她活路。张心越心拔凉拔凉的。
算了,捱完那几个星期吧,反正,跳槽也不差这10天半月。张心越想明白了这一层,每天便乐呵呵的去上班,只上班不干活。
早晨站在大堂等电梯,碰见陈孝言也立心不说话,一副与他老死不相往来的形容。
她和这小气鬼做不了朋友,也不想成为冤家,但让他白白的欺负,她又不甘心,非常的不甘心。
可是,人家有财有势,又是她目前的老板,她再不懂事,也不敢真的和他对着干。只好忍气吞声,甚至重走老路,每天爬楼梯上班,希望不用再在等电梯时碰到那个小气贱老板。
真是的。有没有那么巧啊?不管她是以什么时间出现在大堂,陈贱人必然也恰巧那个时候出现。
我真怀疑他是故意的。张心越郁闷兼且头疼。
罗莉姐夸张的对天长叹:是啊。他是故意的,故意每天一早就来邂逅你,还要装作是偶遇。可想而知,他爱你爱到发狂。
张心越小心翼翼的:罗莉姐,你也这么觉得吗?
我觉得?我觉得是你发神经,是你爱他爱到得了妄想症。因为一大早被逼要陪张心越跑楼梯,罗莉姐气愤难平:陈总就连蓝家蔚那种*女人都抛弃了,你以为,你比蓝大明星还要青春貌美?
貌美不敢说,但青春我是比得起她的。张心越的心情有点儿愉快,虽然是爬楼梯,但还是笑容满脸的。
昨天,陈贱人居然发神经,到自家公司的珠宝展上视察了一番,顺便澄清日前与蓝家蔚的绯闻。
说是,日前媒体误传,陈孝言送了一条蓝宝石项链给蓝家蔚以做订情信物,并公开恋情。其实是个误会,大大的误会。皆因当天陈孝言只是想要蓝家蔚当当模特,把蓝宝石项链戴出效果,是公关公司的宣传效应,目前,这副项链已经正式以陈孝言的名义捐给了慈善机构。
而陈大总裁与蓝大明星之间是:比纯净水还纯净的关系。
罗莉姐,以你多年经验,你觉得陈贱人和蓝明星是先有奸情,然后始乱终弃的关系,还是未曾深爱已无情的关系呢?
罗莉姐胸有成足:我觉得最大的可能是,蓝明星最近有什么事得罪了陈总,他生气便给她点教训,不用多久,又会旧情复炽的。
是吗?可是,也许陈贱人根本从来就没喜欢过蓝明星。
呸,没喜欢过?没喜欢过,会那容易被人拍下相片。陈孝言自回国以来,一直没有任何的绯闻流出,你以为,那是因为他洁身自爱、刀枪不入?
他当然不洁身自爱。
就是啊。那么谨慎的一个人,会让媒体拍到自己送女人项链?上次一定是故意求爱的。只是,可能遇到转折。罗莉姐八卦的望了望四周,很小声的道:听说,蓝家蔚的前男友回来了。
啊?前男友?张心越鄙视:她有那么漂亮吗?值得那么多男人围着她转圈圈?
呸,她不漂亮,难道你漂亮?
其实,如果是素颜的话,我觉得……我比她漂亮那么一点点。张心越说这话时因为没有底气,因而声音像蚊子一样小。
幸好罗莉姐没听到,她正庆幸。罗莉姐却一头碰在楼梯扶手上,差点摔了下去。身影立定之前,罗莉姐还敏捷的呼唤了一声:陈总,早上好!
然后,张心越无奈的眼看着罗莉姐又栽了一跤。
罗莉姐头碰着楼梯转角,眼睛不敢抬,羞愧而又兴奋的挨着陈孝言的身边经过。张心越扶着罗莉姐,发现她一张脸在走进14楼的侧门时,无所畏惧的绽放开来。
心心,心心……你看到没有,陈总刚才看着我……
嗯,是的,他确实看着你。张心越正想安抚罗莉姐,口袋里的电话响了,拿出来一看,吓出一身冷汗。
这个时候,她可没有胆子不接电话。因为陈孝言就在门后背,要是他一发狠,冲上来问罪怎么办?
有气无力的接电话。
推开门,回头走10步。
我不。她跺脚,又低声下气的:别玩了,我要上班。
谁和你玩了,我要见女朋友。
谁是你女……她差点摔手机了,那头却阴险的笑了声:哼,你是想我到财务科办公室见女朋友?
不,不用……她转头对还在发呆的罗莉姐大声的夸张的叫:啊,糟了,漏了锁匙,一定是刚才丢在楼梯了,我去找,我自己去找……
把罗莉姐推进走廊,偷偷摸摸的矮着身子推开楼梯后门,手突然被扯住,身子重心向后狂倒,因而便重重的倒在后面的人怀里。
他双手顺便揽紧了她,坏坏的嗓子:嗯,你果然非常想念我。
放手,放手……她拼命的挣,一拳向下击中陈孝言,他皱着眉头挨着门。痛苦的哼哼:你个谋杀亲夫的……
老娘我学过功夫的。张心越豪迈的回过头,一眼瞥见陈孝言手抚着的地方,脸瞬间红成了熟樱桃。
陈孝言好久才放开抚着下面的手,靠着墙,痛苦的瞧着她:女朋友啊,再生气,也不能断了你自己的姓福啊?
张心越彻底拜服了。她什么时候承认过他是自己的男朋友了?三天两头以女朋友来要挟她,陈总,陈小贱人啊,你到底玩哪一出啊?
我和你把话说明白了吧。我和你是不可能的,再过2星期我就会离职,我们从此桥归桥,路归路,各不相干。
她自问把话说得很明白了,但他却还是跟着进了14楼,眼看就要到达财务科门口。陈孝言丝毫没有转身的意思。
她无奈的回头,他向前踏两步,就要推开财务科的门。她吓得扯住他的手:你想干嘛?
我也想过了。他一副情深义重的模样:你一定是对我没信心,不相信我。这是我的错,我态度太过模棱两可,让你没安全感。
她警觉地:有话直说。
他专注地:我要向全世界宣布:我爱你……
有那么一刻,她以为这个世界正疯狂的转动,魔法跳转的时间回到那年那天,她两手在胸前束成小拳头,以无比娇腻的声音求他:就一次嘛,陈孝言,就说一次嘛!
他虎着脸:恶心。
只说那么一次,不行吗?也许,你这辈子都没有机会说了呢。
她那时是真的感到哀伤。她只是想听他说一次,即使只是虚情假意的说说而已,她也想要听一次。
她有时是个固执到偏执的磨人精,所以,一个下午,她在他的身边用哄的、闹的、骗的、吓的……用尽了她毕生的狡猾和耐性。
他始终不曾说出那三个字。
张心越的下巴被他托起,陈孝言以拇指轻轻的扫过她的薄唇,那紧紧抿着的唇瓣,那弥着水雾的眼睛,你是不是,也想起那一年?也忆起那一天?
你竟然就这样丢下我,2年啊,整整两年。
她的下巴被捏得很痛很痛,抬头所见,是那一双幽黑到泛蓝的眸子,那闪闪的光芒下暗涌的情绪。
她从他的眼神里读到了伤痛和愤恨。
是的,愤恨,到了今天,如果他对她还有什么感觉的话,就是愤怒和痛恨了吧?一个把他晾在婚礼现场的人,一个让他不能尽兴的游戏玩偶,一个在戏剧的中段出卖了他的叛逃者……
她不能傻呵呵的等待他来算帐,这一笔帐算开了,她的境况只会更加不堪。
用尽全力推开他,转身进门,对门的位置,她低着头,却感觉那一双眼睛在她的身上流连很久。
她僵着身子坐得板直,陈孝言踏了进来。她脸色苍白苍白的望着他,听到他的口里溢出三个字:我宣布……
不要,不要宣布……张心越飞一般跑过来,差点想捂他的嘴,眼神诚恳而又哀怜的望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