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仿佛已经看到陈孝言抱着娇媚的谢雪巧,用那眯起来既坏又色的眼神儿望着她,她被迷得混沌,撕下一向伪装的单纯,顺便撕下他那浅蓝上衣……
打电话给阿诗,准备邀请她再来进行未完的事业,但阿诗却被阿宝哥拖了回家探亲。
她一个人就着实的惆怅了一会儿。坐在青怡酒店的大堂,忽而就悟出一个真相。
她和陈孝言早就成为:前度恋人。而且,谢雪巧还是自己一心一意的安排给陈孝言的,虽然他这么快移情别恋令她非常痛苦和意外。但是……她的计划终于成功了。
事物总有两面:他能移情别恋,她就可以真的和他来个一刀两断。花心的男人,再优秀都要不得。
长痛不如短痛。
骆总,今天,小巧和陈孝言去了温泉度假区呵。
骆欣怡笑得和风细雨:是的呵。年轻人啊,就是轻率,哪有这么快就……唉。
张心越心里暗骂:这不是你们母女设计好的吗?以最快的速度把陈孝言抱上床,不是你们坚定不移的目标吗?
由得骆欣怡对自己女儿的安全表示忧心忡忡之后,张心越耐着性子向她要求兑现承诺。
骆欣怡一双美目张得很大,向来娇甜可人的声音带着轻视:心越,我家小巧与陈孝言年龄相当,家世相当,正是天生一对,这好好的两个年轻人谈恋爱,你怎么说得好像是阴谋诡计似的?
啊?骆总,你说过,如果我成功让谢小姐和陈孝言……
住口。你这话要是传出去,让人以为我们小巧设计追求男人,这成什么体统?张心越,我尊重你是仁梓酒店陈总的助理,才与你结交,但你要是打着这个旗号招摇撞骗,可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义正词严的骆欣怡,一头直发梳着发髻的贵气女人,无辜的大眼睛,受到威胁后却很勇敢的表情,重重的斥责着面前的张心越。
张心越心中原有的一丝激愤,被完美演绎的骆欣怡挥退。
妈妈啊,我的妈妈!你果然是天使的脸蛋、魔鬼的肚肠!
哈哈,骆总的男人是人见人畏的谢青富,像我张心越这种地底泥,确实不敢在你的面前的招摇。此前是我的不对,骆总,对不起哈!!
春怡温泉度假区比8月份要热闹很多,皆因已是深秋,天气转凉,正是泡温泉的绝好时光。
温泉区的绿树渐变萧索,山边一排排的枫树红得像火,温泉区最常见的丹桂都染上一层淡黄,这一副秋景比炎热夏日更适合情人逍遥。
林间小路上,到处可见穿着姓感泳衣,围一条纯色毛巾的情侣相拥而过。夜幕已垂,张心越在层层叠叠的白槐树下探出头来。
春怡温泉度假区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要在这几十个池区和无数间的别墅屋里找出陈孝言和谢雪巧,不是易事。
张心越有点沮丧,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前些天,直接让阿诗过去捉奸,比现而今不远千里的来到这里捉,容易得太多了。
她努力的去分析,凭陈孝言的个性,到底是喜欢在温泉区与谢雪巧打野战,还是喜欢在酒店偷偷摸摸?
但心里头却是无法辩得分明。他和她在一起,似乎是不管在那种情况都兴趣高昂,所以,她实在弄不清楚,他真正的心头好是什么。他喜欢刺激一点的,还是传统一点的?
她从前离家出走,心中所愤恨的,不过是他与蓝家蔚的纠缠不清。她晓得,只要自己离开,总有一天,他会是别人的人。那时她以为,那个别人不管是谁,只要不是蓝家蔚就好。
但现在,她却宁愿今天和他来温泉的是蓝家蔚,而不是谢雪巧。
她们母女那长久炼就的看似贵气,实则卑劣的虚伪圆滑,让她心头曾经盘踞良久的对母亲的渴求和依恋化为泡影。
童年时那一个粉红娃娃,终于在记忆中渐行渐远。
远处的山峦层层叠叠,丹桂树下,灰色衬衣,黑色西裤,那个帅极了,在夜幕下仍旧吸引路人艳羡眼光的男人。他的背影站得那么的萧索,恍似要摇动这一副秋景里全部的枯枝,洒下漫天落叶。
她捂住了胸口,不让那一抹忧伤冲动的占据心灵。他身边谢雪巧穿着血红的比基尼,那么冷的天气,却裸着90%的皮肤任秋风劲吹,始终舍不得围上那一条纯色毛巾。只以那无比仰慕的眼神凝视他。
她不禁想:这样子远远瞧着,谢雪巧和他还真是一点儿都不般配。
谢雪巧姓感妩媚,而他沉默忧伤。
而最可笑的是:谢雪巧穿着红色比基尼,而他还是那一套灰衣黑裤。
张心越的眼睛定格在他那件灰色衬衣。记忆中那一片好看的蓝,最近的他,似乎转了品味,生硬的把灰黑色锁定在他的眉眼里。
他还没有和别人发**晴,自己这样冲上去,会不会鲁莽了一点?
可是,如果等到人赃并获,是不是就真的覆水难收?
也许,她是希望他和谢雪巧能发生一些什么的。只要他真的做了,她真的把他捉了,亲眼所见,便可放下心中那一丝侥幸和不舍,才可自由的昂首阔步。
心痛得狠了,才可以重获自由。
她纠结着,不由自主的举步跟随陈孝言向温泉池区走的脚步。心正在残忍的割裂,身后被人重重的拍了一拍肩膀。她吓得几乎尖叫出声,转头恐惧的望着身后的人。
张心越的身后是一张俏皮精灵的脸,她用手指压着张心越尖叫的嘴,滴溜溜的眼东张西望:嘘……捉奸,还叫那么大声?
张心越目瞪口呆:你,你?
女子藐她一眼:别告诉我你不是来捉奸的。她用一种看你当透明的眼色让张心越惭愧无比。
眼见张心越沮丧得头都低了,女子用力的又拍一下她:既然我们志同道合,就一起上。
啊?你……也是来捉……奸的?
嗯。
张心越心中悲凉啊,陈孝言,你到底还有几个好妹妹?
那女子恶狠狠地:哼,仗着有几分姿色,到处勾引女人,这种男人早就应该人道毁灭。
哦。面对这么正义凛然的同道中人,张心越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慢着,望着女子那双佻皮精灵得像个出笼的小黄雀的眼睛,她突然觉得有点眼熟:你,我在哪儿见过你?
喂,你不记得我?那女子原地蹦起几丈高,没好气的唬她:上次在餐厅,你和张芒那小子一起吃饭,我……
啊,我记得了。你是张芒说的:邓文文的死党。
对啊。女子对于自己在张心越心目中无一丝的存在感,感到万分的受伤,嘟起嘴巴不想理她。
张心越三步两步的追上去:那你是来捉谁的奸啊?
除了张芒那小子,还有谁?她又警觉的望着张心越:你不是?
我是,我当然是。张心越挺直胸膛,回头不舍的望了望陈孝言和谢雪巧的方向,咬了咬牙,追上那名女子:张芒和谁过来啊?害你山长水远来捉奸?
哼……女子扬起手里的相机:我要拍下证据,把他的丑行公诸于世,让他名垂千古,遗臭万年,一辈子都羞得抬不起头,娶不到老婆、生不出儿子。
哗,实在太毒辣了。居然想断了张家的香火?
张心越与名叫刘淼灵的女子一起摸黑进了温泉池区。
在这几十步的距离里,她打听了事情的大概。由于刘淼灵以为张心越是张芒这个负心汉辜负的可怜人,因而极为配合的把要点说得口沫横飞。
一直以来,刘淼灵都致力于要搜集张芒无耻的证据,为好友邓文文出一口气。今天,终于打听到张芒要和一个有夫之妇来温泉区幽会,因而便全副捉奸武装的到来,打算要一击即中。
能够偶遇张心越,实在让刘淼灵非常兴奋,人多力量大,捉奸成功的机率陡然增加了n多倍。
温泉池区人头涌涌,但经过近60个普通浴池,内里居然还有一个被大片野菊花围成的小花园,是名符其实的vip区,是高级别墅住客才可享受的区域。
外面还有保安把守。刘淼灵扬了扬手里的贵宾卡,施施然的带着张心越进了花园。
花园里每一个温泉池都极其考究,而且,池与池之间相隔甚远,中间也栽种着大量的花繁叶极茂的绿树花丛。这样,每个浴池之间几乎互不干扰,在走道上经过,轻易也看不见池子里的人们在干些什么。
一路走过,听着不时从隐蔽的温泉池中传来的喘息声,刘淼灵的脸红了一阵又一阵,拖着张心越的手,极鄙视的道:恶心吧?全都是狗男女。
嗯。张心越心有点凉。她好像看见,陈孝言和谢雪巧也进了这个园子。
刘淼灵是个尽职尽责的捉奸者,一个一个温泉池的停留,拔开花丛偷偷的向里看,然后摇摇头,牵着张心越的手再向前走。
她叹息:张姐,捉奸这种事,要有点勇气、有点底气才行。像你这样,即使捉到了,也是被小三指着骂的下场。
突然的,她以手指压着唇瓣,对着张心越嘘了一声,张心越和她一起竖着耳朵听。花丛后面果然传来极有韵味的低吟声:今晚累得……唉,小芒,帮我揉一揉。
借着暗淡的月色向里望,只见**的张芒微笑着靠着池壁,双手在一个女人的肩头轻轻的抚了两下,然后对着月色伸了伸懒腰:珍姐,风高物燥,泡温泉又易失水,我去给你取杯热饮。
他从池水里站起,扯过旁边的浴巾围起健壮的身子。
陈明珍?张心越的心如同置身寒冷的冰窖。芒果,你到底是为什么?走上这样的路?
我不羇、清高而又恃才傲物的弟弟,这一段岁月,夜夜梦回,将来你要如何面对?
眼见张芒起身去寻热饮,刘淼灵气得咬牙:早点办事啊,浪费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