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是自己的亲弟弟,再不济都不可能眼见他被人断了终身幸福。张心越扯着刘淼灵向张芒的方向走,池子里的陈明珍身边,放在岸上的手机突然响起。她接起,只听了简单几句,便匆忙的扯起浴袍穿上。
张心越和刘淼灵连忙猫着身子,把身体遮盖在花丛后,陈明珍警觉的向着她们这边张望了两眼,向着与张芒相反的方向离开。
一会儿后,张芒捧着两杯果汁,慢悠悠的回到池边,望着空空如也的池子,像是意料中事,丝毫不感到意外似的。他仰头喝了一整杯果汁,再潇洒的把毛巾扔到侧边的树丛后,扑通一声跳下池子。
哗,真它妈的舒服……他迎着月光长长的吁气,仰头笑得开朗。
却听得侧边的花丛中悉悉索索,一个极细尖的嗓音气急败坏的道:现在没证据,张姐忍一忍,我们徐图后计。
张芒本能的以手遮住前胸,花丛中极力撕扯的两个人,踉踉跄跄的向外走,张心越用力的一甩,刘淼灵失控一下子扑倒,扑通一声跌入热烫的温泉池中,她哗哗的怪叫着,被张芒从水里捞起来,他的眼里像喷火的怪物:刘淼灵,你?
你字还没完,池边响起张心越心痛欲绝又极其愤慨的嗓音:张芒,你对得起我?对得起爸爸?
不仅有热闹看,还有张芒那一脸负罪的表情,让一直等待张芒落难的刘淼灵兴奋不已。她也顾不得湿淋淋的身体,瞄着张芒哈哈大笑:张芒,你个贱人也有今天,哈哈哈……
张芒望着张心越气极远走的身影,一股怒气没处出,盯着刘淼灵得意的脸:是你?是你带张心越过来的?
是我。你能怎么样?刘淼灵仰头挺胸,很正义的道:你这个死贱人、臭色0狼,你的嘴脸就应该让世间女人都看穿,全世界一起诅咒你这个卑鄙小人。我今天是来捉奸的。
对,捉奸。
呸……她当真向他吐了口唾沫。他皱了皱眉,在池子中浇了一抷水:好笑了。你不是我老婆,又不恋我,来捉什么奸?
我,我是带那位姐姐来的,你对她不忠不义,与老富婆不三不四。
张心越是我姐,亲姐……
啊?刘淼灵小嘴巴大大的张着,眼睛瞪得像月亮一样圆,他笑眯眯的靠近,伸手突然就搂住她的腰,那张脸凑近与她只余一线距离,他咬着牙根道:如果今晚回去,我姐有什么三长两短,我就……
她的脸被池水蒸得通红,顽强的道:你就怎样?
我就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张芒,你吓我啊,我吓大……
余下的字句还凝在她的嘴角,娇嫩的唇瓣被他突然咬紧,他以牙齿咬着她的下唇,盯着她慌乱而迷惘的眼睛,狠毒的话从他紧闭的唇边冷冷逸出:她是我这辈子都要守护的人,我可以陪你玩,但是我姐,不准你动她。
张心越有点慌不择路,那种情景,面对着羞愧的弟弟,她无法在一个年轻女人的面前臭骂他一顿。他是多么要面子的一个人,在这种情况下被她撞破,对他来说,已经是奇耻大辱。
她不忍,在这个时候羞辱他。但那因他的自暴自弃而郁积的一腔怨恨,却是越来越浓烈。
走在繁花飘香的小路,感受着一个一个温泉池子传出来的旖旎笑声。身后一道力量猝不及防的撞来,她毫无预兆的跌进温泉池里,头被热水淹没。她突然就不想去抗争,趴着身子把自己就地淹没,只想就这样,泡它一个天长地久。
水面那个人等了一会儿,似是等不到她手忙脚乱的起来呼救,意外之下,竟是好一会儿都不懂反应。等待反应过来,才把像青蛙一样趴得剩下背部的女人从水里捞起来。他慌张的摇她,拔着她的湿发:张心越,醒醒,张心越……
迷糊里听得这一声细细的张心越。她心里的委屈顿时像缺堤的潮水,一下子倾泻而出。她大力的捶他,用头去撞他,还以嘴巴狠狠的咬他的手腕。陈孝言痛得咧牙,心里却莫名的比手腕处更痛。
对不起,我错了,我错了。对不起……
她从没想过会从他的口里听到对不起,感觉他是永远不会认错的那一个人。他湿亮的发披着月色的光华,幽黑的瞳仁黯然欲泣:对不起,阿越……
她有点傻的望他:因为,推我下水池?
因为,我惹你生气,害你离家出走。
这,道歉晚了点吧?她离家出走都半个月了。一想到这,她又委屈的抿唇。他亲她一下,淡淡道:晚总比没有的好。
也对。她思维清晰了一点,便长叹气。
他咬了咬唇,有点儿难为情的样子:我对自己说:如果今晚你来捉我奸,我就原谅你。
啊?原谅我?
嗯。原谅你,不管你从前对我做过什么,我都原谅你。
陈孝言,你好像弄错了问题的核心吧?是我要不要原谅你,不是你原不原谅我。她郁闷得又想沉下水里,他搂住她挣扎向下的身子,坏笑着:只要我做一件事,你就什么都原谅我了。
什么事?什么事这么厉害?他的杀手锏,会是……车子、房子、还是票子?
陈孝言用一种我会输吗的眼神望她,她气得双脚拼命跺床板。
为什么,她一定会是他的?
张心越,你有多不长进啊!
陈孝言的车子停在陈明珍的珠宝商店外。张芒满面春风的过来,与他并排靠着车子侧边,懒懒的问:张心越让你过来的?
陈孝言拍拍他的肩膊:实际上,阿越不叫,我也得来关心一下你。
哈哈,谢谢关心。
我不明白到底是为什么?如果说你傍上陈明珍,是因为贪图富贵,那么你为什么不干脆傍我?
傍你?哈哈哈……你是我姐姐的男朋友,按道理,傍你是比较化算。但是,我要怎么过是我的事。张心越,我希望她能简单一点,简单的和你谈一场恋爱,简单的过她的小日子,享受她的小情调。那个世界,我不希望她牵扯进来,更不要她为了我,而把自己的爱情当作筹码。我要她像现在一样,想走就走,想留就留。
陈孝言掸了一下手上的烟灰:她已经不再简单。我不明白,她为什么要接近骆欣怡母女?
张芒在阳光下仰头:陈孝言,你想多了。
是吗?把我也套上,只为了要得到一套房子?张心越,她如果真的想要一套房子,有必要绕过我,而取道骆欣怡吗?陈孝言直直的盯着张芒:你们,到底打算干什么?
张芒沉默着转身,陈孝言轻叹,明白从张芒的嘴里是套不到什么内情的。也许是自己想多了,姐弟俩想把生活过好一点,也无可厚非。他望了一眼在铺子里面的刘淼灵,在张芒的耳边细声的道:那个小女孩,你离她远一点。
张芒苦笑:我也想啊。如果你能让她离我远一点,我封你做偶像。
陈昆放下一叠报表,撑着电脑桌面,定定的将张心越望着:瞧你今天这副滋润样……和男朋友重归于好了?
没有……男朋友。
太好了。反正你没有男朋友,我也没有女朋友,不如一起吃个饭?
不了。就是因为都单身,才怕传绯闻。张心越收拾着桌面:骆欣怡酒店的事儿,你派别人去,我不想干了。
喂,你是我的助理呵。难不成要我听你的?
我既然是你的助理,就应该是帮你办事儿,怎么我感觉我干的是春怡商务酒店的工作了?
都干了这么久了。再帮我干这一票。陈昆把资料扔给她,便悠闲的走了。
张心越翻开文件看了看,大吃一惊。赶忙打电话给自己的男朋友。
陈孝言,陈孝言,出大事儿了。
陈孝言在车上懒懒的瞟了一眼她手上的文件:你说的是这个?
啊?你知道?
不知道。
啊?那你干嘛不表扬一下我?我为你获取了这么重要的情报。她邀功的用手臂撞一下他。
他扯她过来搂着:出卖自己的boss,一点儿都不内疚?
啊。我的终极boss是你啊,家里是,公司也是。
嗯,不错。能被女朋友这样肯定自己的崇高领导地位,男人不得不喜形于色,咬了她一口:下次不要做这样的傻事了。陈昆不是傻子,他不会大意到把机密泄露给你。
那么,这是假的?张心越好郁闷。
陈孝言阴沉的望了望窗外:我参详一下。你先回去,以后这些事,你不要管。
哦。她落寞的下了车,有点儿心神不属。
陈昆的文件是与春怡商务酒店合作的方案。两间酒店合作时日已久,打算加深合作的力度也是无可厚非。
但是,合约当中暗藏一条内容,便是签订合作计划后,骆欣怡会得到仁梓酒店的10%的股份,而谢青富会把手中持有的仁梓集团的股份让给陈昆。
从表面看,不过就是谢青富用仁梓集团总公司的股份,置换成10%仁梓酒店的股份,送给爱妾骆欣怡。
但对陈孝言来说,却是大大的不妙。
陈孝言执掌仁梓集团日子不长,而他手上持有的股份只是从父亲手上传下来的,加上母亲的股份,他们母子持有的仁梓集团的股份差距并不大,听说只比陈昆父子多了10%左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