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絮絮,别睡,不许睡。”她仿佛又听到了陈凯威的声音,那声音就在她的头顶上陈,浓浓的消毒水的味道飘荡着,她在救护车里吗?
她不知道,她什么也不清楚了。
呼啸着的笛声一直在吵,她还没到医院吗?
她的孩子怎么样了?
闭着眼睛,手却下意识的想要去摸摸她的孩子,却,被一只手紧紧的握在掌心里,“絮絮,别怕,我在。”
阿罕,是阿罕吗?
滚下峡谷的那一刻,阿罕就告诉她不要怕的。
“阿罕……”她好象看到了满身是血的阿罕正微笑的看着她,那么温和,那么柔情似水,他喜欢她,所以,才会在那样的一刻不顾一切的去救她。
爱,真的可以超越一切吗?
他真的爱她吗?
泪水咸涩的流淌着,才到了唇角,就被一根冰冷的手指细细的抹了开去,“别哭,絮絮,会没事的,一定会没事的。”
可她的身体还在疼,那股血腥的味道从来也没有散去过。
紧抓着男人的手,耳中的警笛声终于慢慢的停了下来,她到医院了吗?
耳边,是急切的脚步声,她好象被推进了手术室,孩子,要乖乖的来跟妈妈见面哟,妈妈好喜欢你,好喜欢你呀。
被握着的手被松开了,她的身体孤单了起来,空气里飘来冰冷的意味,那冷意包裹着她的身体,让她的意识渐渐的朦胧,渐渐的再也感觉不到周遭的一切了。
闭上眼睛,可是心却在祈祷,祈祷她的宝宝平平安安的降生。
伍絮语睡着了。
医院的手术室里医生和护士正在紧张的忙碌着。
麻药已经打过了,病人已经处于昏迷状态,但是情况很糟糕。
陈凯威人就站在手术室的门口,定定的盯着‘手术中’三个字,果然是他的孩子,她到底还是骗了他了,一想起他抱起她时她说过的话,他的心就痛,他是说过不要她的孩子,他也说过不会娶她,可是他若是不想她有他的孩子,她又怎么可能怀上呢?
那瓶避孕药,是他偷换了呀。
傻瓜,傻絮絮。
两手,紧紧的握成了拳头,也是这一刻,他才彻底的明白过来,原来,太多的光鲜的背后,他竟是这么的无用,他给不起她任何。
手机响了,是言旭的号码,倏的接起,“陆承罕怎么样了?”
“马上到医院,救护车上的医生塑不好,他的后脑被石头砸了一个大窟窿,流了很多血,不知道还能不能……”
“行了,别说了,我会叫医院最好的医生给他诊治,有什么情况及时通知我。”为什么是陆承罕呢?一想到伍絮语亲切的挽着陆承罕的手臂亲切的叫陆承罕老公时,他的心就隐隐的作痛,只为了逃离他,她竟然用了那么多的心思,她就那么憎恨他,那么的想要离开他吗?
又想起那次来医院给她做检查,那个彩超,一定是被偷梁换柱了,居然有人能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做了手脚,到底是谁?
难道,是她?
若不是伍絮语在昏迷前亲口刷子是他的,他还一直以为孩子是陆承罕的呢。
他真笨。
他知道了她是伍絮语,却把孩子认定了是陆承罕的。
是的,就是那一晚在不惑,在他匆匆离开之间安排的一场见面,他还是认出了陈芹芹就是伍絮语,只为,她挽着陆承罕离开时那眼角一闪而过的骄傲,伍絮语从来都是骄傲的,即使是第一次迈进陈宅的大门,第一次看着他和女人动情时都是骄傲的。
轻轻的闭上眼睛,往事一幕幕,这孩子,此刻带给他的是惊喜,却也是心痛。
只为,她的恨,她的逃。
手术室的门开了一条缝隙,护士紧张的扫向门外,“哪位是病人家属?”
激棂一下,陈凯威站直了,“我是,怎么了?”黑眸扫向那护士,护士还没说,他的心就沉到了谷底,一定是不好的消息,但是,不管有多不好,他都要去面对,里面的女人是他的女人,里面女人的孩子是他的孩子,不是陆承罕的,他才有的惊喜绝对不能立刻顿去,他要那孩子,真心的想要。
“大人和孩子只能保一个,主任让问家属,保大人还是保孩子?”
他心一跳,一手就捉住了护士的手腕,然后,狠狠的看向已经吓的脸色苍白的小护士,“大人和孩子我都要。”
“你……你……”痛呀,护士痛得眼泪都流出来了。
“保大人,也保孩子。”他愣愣的说着,一点也不知道他的手还在捏着人家的手腕。
“小吴,问了没?快点,马上就要下刀了。”小护士的身后传来催促的声音。
陈凯威的眼睛红了,突的就松开了小护士的手,然后,往门里一挤就挤了进去,“我去看看,两个我都要保。”
小护士吓傻了,这手术室可从来也没有病人的家属进来过,“先生,你不能进去,你不能进去。”
“站住,不许进去。”相对于小护士的慌乱,才来催促小护士的医生却是一脸严肃,“这是手术室,你进来要是带进了细菌,到时候,倒霉的是你妻子和孩子,现在,你随便进吧。”
陈凯威的脚步止住了,是的,他现在的样子一定很狼狈,满身血污的,“医生,大人和孩子我都要保。”
“只能保一个,你再不说,就一个也保不住了。”
心,沉了又沉,仿佛有一块大石头压在那里似的,一咬牙,满是血丝的眼睛里写着坚持,“我还是大人和孩子都要保,万不得已,我要大人。”
医生这才松了一口气,“出去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