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凯威第一次乖乖的出去了,只为,他太脏了,他不能带进去细菌传染她,他要让她好好的出来,昨天就回T市了,若是早知道会出事,他昨天去找她就好了。
可是,这世上没有若是,什么,都发生了。
静静的站在手术室外,心底里是从没有过的乱,言旭的手机又打了过来,“陆承罕怎么样了?”
“已经进去手术室了,先生,怎么我刚刚没见到你?”
陈凯威的脸微微的红了,他能说他刚刚一个没忍住冲进手术室了吗?
“哦,走开了一下。”
“我才离开,陆先生的手术室就在伍小姐的隔壁,你一起照看一下。”
“你要去哪儿?”也是在这个时候,陈凯威才想到曼珠,“曼珠呢?”
“已经找到她了,她在美容院。”
“Shit!是人布下的引絮絮去的陷井,是不是?”
“也许是吧,刚刚咱们的人下了山来说,那一路,很多的石头都被动过了手脚,都是松动的。”
手中的手机沉了一沉,那个人,分明就是要置伍絮语和她的孩子于死地,却没想到半路追上去一个陆承罕,把伍絮语救了。
眼看着两个手术室的灯都亮着,她是陆承罕妻子的身份刺在他的心头,那个小红本本,还是他亲自吩咐言旭去办的,那时,他还没有认出陈芹芹就是伍絮语,他真蠢,“继续查,有什么消息通知我,另外,去关注一下小姐这几天的动向,我要一份最详细的资料。”
“是。”言旭挂断了,言旭去忙了,他必须要在这里守着伍絮语,她和孩子现在怎么样了?
手术室外的每一分每一秒都是那么的难捱,有一刻,他真想隔壁手术室里的那个男人死了算了,真讨厌他是伍絮语老公的身份,可,一想到陆承罕奋不顾身的去救伍絮语,想到他头上的那个大窟窿,他再想其它,他就是卑鄙无耻的小人了。
手术室的灯还在亮,那闪耀的亮仿佛是一根刺一样刺在他的心口上,只要那灯一直亮,那根刺就一直刺着他的心汩汩的痛。
时间,仿佛经过了一个世纪那般的漫长,天,已经黑了,几个小时过去了,两个人,都没有出来。
陈凯威慢慢的转过身体,一双眼睛里全都是血丝,这一次,如果让他查到幕后的那个人,不管是谁,他一定会让那个人血债血偿。
是,血债血偿。
“咔”,伍絮语的手术室的灯灭了,陈凯威一下子紧张了,什么也不管了,医生爱说什么说什么,推开了门时,一个医生和护士正推着伍絮语出来,他只看到了她一个人,她的身旁她的身后,什么都没有。
孩子,到底还是没有了。
她倾尽一颗心去保护的孩子,只怕被他给夺去了,却哪里知道,他从来也没有那样的心思,但是现在,孩子没了。
若她知道,她一定会受不了。
手轻轻握住了她的手,冰的,仿佛没有了任何的温度,他没有问孩子怎么样了,因为问了会心痛。
“陈先生,我很报歉,我们已经尽力了,伍小姐滚下山坡的时候身体被刮伤了,震荡的厉害,再加上她子宫中的羊水较于常人多一些,孩子呛到了羊水,不然……”医生说到这里,小心翼翼的看了陈凯威一眼,手术做到一半就接到了院长的电话,吩咐说一定要大人孩子一起保,他也想,但是,有时候,人算不如天算,他真的已经尽力了。
陈凯威没有说话,只是继续默默的握着伍絮语的手,她还在昏迷中,幸好她什么也没听到,若是听到了,她一定会心痛的。
推着她进了病房,再把她从推床上缓缓的移到了病床上,伍絮语脸色苍白的静静的躺在那里,她安静的象一个天使,“她要多久才能醒过来?”
“最少也要二十四小时,这段时间内家属最好不要离开,时刻观察着,有什么事按铃。”护士吩咐道。
“嗯。”他轻轻点头,门在这时已经被推开了,一个看护走了进来,“陈先生,是言先生请我过来照顾这位小姐的,陈先生若是有事可以离开,没关系的。”
“不用,你出去。”
“哦,好的。”看护不解的瞄了他一眼,却再没有说什么的就要退出去。
听着看护低低的脚步声,陈凯威突的想到了什么,“你先守着她,我一会儿就回来。”陆承罕还在手术室,总也是陆承罕让伍絮语捡回了一条命,他现在,真的不能不管陆承罕的死活。
推开门就要向电梯走去,迎面,言旭已经赶到了,“先生,你守在这儿吧,我去手术室。”
陈凯威这才松了一口气,是的,他真的不想去管陆承罕,“好,那你去吧,安排他住头等病房。”
“好的,先生。”
陈凯威这才转身,可才要进病房里,突的又一敲头,“不管陆承罕是不是醒过来,关于他的事,我不想絮絮知道,还有,他的头等病房也离这里远些。”
言旭哭笑不得,却只好点了点头,“知道了。”先生有些失控了,也有些不对了,若是他知道今天的一切都是小姐做的,不知,又会有什么情况发生,可,他也管不了那些了,能做的,他都做了。
陈凯威进了伍絮语的病房,她的脸色依然苍白,冰冷的输液正在一滴一滴的流入她的血管里,他突然间觉得这病房里多一个人都那么的让人生厌,“你去外面守着吧,有事我会叫你。”
看护张张唇,似乎很想多说些什么,但是最后看了看他阴沉的脸,只吐出了一个字,“好。”便,出去了。
陈凯威坐在了病床前的椅子上,他轻轻握住了伍絮语的手,还是那样的冷,冷的,让他心疼。
一旁的心电图在闪在跳,其实,一个人的生死也就在一瞬间,也许上一秒钟他还是活着的,但是下一秒钟,就会永远的离开这个世界。
明知道伍絮语不可能这个时候醒过来,他却还是紧盯着她微阖的眼眸,真希望她睁开眼睛看看这个世界,孩子没了,可以再有的,若是她没了,那么,这个世界就少了一个叫做伍絮语的小女人。
病房的门又开了,医生悄悄走了进来,然后,停在他的身侧,“那孩子,要怎么处理?”若不是呛到了羊水,其实,是可以活的,医生也心痛呀。
“抱过来我看看。”他温和而语,让人看不出他的心情,她一心要生下来的孩子,他怎么也要替她看一眼,是象她,还是象他呢?
“好的。”
很快的,医生抱着一个干净的却没有了温度的小婴儿进来了,小东西闭着眼睛,安祥的仿佛睡着了一眼,只一眼,他就认定了那是他的孩子,只为,孩子唇角的一个小黑痣,他有,但是陆承罕没有。
呵呵,他轻轻笑了,手落向小东西的小脸上,抚摸着他光滑而冰冷的肌肤,“宝贝,若真的是她,爹地会给你报仇的。”他这一句,说得云淡风清,却让一旁站在那里等着接孩子的医生浑身一颤,都说陈少是一个冷酷至极的人物,是了,即使他在笑,那眼神也能如刀一样的让人不寒而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