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妙音站在庄姬夫人身边,与顾北城四目相望,两人都腼腆的笑了笑,庄姬夫人这么说,像是默许了他们的事,顾北城和林妙音的心里无限欢喜。
“为我更衣吧。”林妙音扶着庄姬夫人转身进了寝宫的内室。
顾北城从庄姬夫人的寝宫刚出来,一个侍女端着水与他撞在了一起,手里的面盆“哐当当”掉在地上,水洒了顾北城一身,那侍女魂都快吓没了,跪在地上哭求,“王上饶命,王上饶命……”
庄姬夫人寝宫主事的宫女赶来,也跪在地上,低着头道:“是奴婢管教不严,惊了王上,请王上恕罪!”
“恕罪?水而已,衣袍清洗干净便是,哪来的罪?地上凉,都起来吧。”顾北城说这些话的时候,脸上还挂着笑,眼里是抑制不住的高兴,连远去的背影看起来都是开心的。
旁边的宫人们不知是何故,王上被泼了水还如此高兴,都纳闷的很,聚在一起偷偷小声议论了起来。
那主事的宫女起身,一巴掌朝那小侍女脸上扇了过去,“夫人身边从来不留无用之人,拉下去。”转身对着旁边的宫人说道:“把这里收拾干净。”
寝宫里,庄姬夫人坐在铜镜前,林妙音仔细的伺候着,自从收了她做义女,庄姬夫人就遣走了身边的侍女,由林妙音代替她们,日夜贴身伺候。
看起来庄姬夫人似乎对她格外疼爱,只有寝宫的人知道,她是顶着公主的尊称,干着婢女的活。
有时候流言蜚语也会传进林嵩耳朵里,不过,只要旦傅和李震将军随便宽慰几句,他也就释怀了。
毕竟,林嵩还是愿意相信北黎对他父女俩是真诚相待的,所以他才会把林家军尽数交出。
庄姬夫人看着铜镜里的自己,感慨道:“我是不是老了?”
“我听王上说过,夫人年轻时是北黎第一美人,依我看啊,现在这样说也不为过。”
林妙音帮庄姬夫人慢慢的卸去妆容,庄姬夫人看着铜镜里的她,莞尔淡然一笑,“你真是孝顺的好孩子,其实,我一直不赞成你和城儿在一起,是有苦衷的。
他是北黎的王上,要做他的女人,不是件容易的事,要抛开一切才行的,那样,岂不是苦了你?”
林妙音手上的动作顿住,“夫人这话是什么意思?妙音不明白。”
庄姬夫人起身,握着林妙音的双手,拉着她到床上坐下,温柔的抚摸着林妙音的手背,慈爱和蔼的看着她,语重心长的说道:“北黎与南晋总归是有一战。
南瑾言与城儿之中必定有一个人会战死沙场,死的人若不是他南瑾言,便会是我城儿,你若嫁给他,万一哪天他不在了,你,我,包括北黎的子民,也就都活不成了。
所以我才收你做义女,希望你去寻个平凡的人,安安稳稳,平平安安的过一辈子,莫要卷到这些纷乱中来。”
“夫人!”林妙音跪在地上,“妙音不是贪生怕死的人,既然已经随父亲一起来了北黎,此生此世定不会弃北黎而去,曾经那些与南晋的前尘往事已了,妙音愿意誓死忠于北黎,以报夫人和王上的再造之恩!
另外,妙音对王上的真心,天地可表,日月可鉴!若有半句虚言,不得善终,望夫人成全!”林妙音对着庄姬夫人深深地磕了个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