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琅有些担心温浮欢。
从她和李奕晫一起离开到现在,已经过了近半个时辰了。
半个时辰的时间不长也不短,却足以让一个人掉入别人精心设计的阴谋里,求救无门。
他不是对温浮欢没信心,他只是不相信李奕晫。
李奕晫贵为太子,高高在上,有着让人望而却步的身份,却仍然有关于他的各种流言不胫而走。
他们他性情乖戾、阴险歹毒。
秦琅始终觉得,空穴不来风,宫中之所以会流传李奕晫的谣言,便明确有其实,不然谁人那么大胆,敢凭空捏造损毁一国储君的英名呢?
思及此,秦琅持杯的手缓缓收紧,手背上隐约可见凸起的青筋。
他霍然站起身来,准备离座去寻温浮欢。
然而他刚走出两步,却听到一道悦耳的女音从身后传来:“琅哥哥——”
秦琅脚步一顿,眉头不自觉地皱起。
他回过头。
长孙荻着一袭海棠色的轻纱长裙,身段窈窕婀娜,款款的向他走来,娇俏的脸庞嫩如初蕊。
她手里端着两只酒杯,双颊因为羞涩而绯红,如际的云霞般殷红。
“琅哥哥,荻儿敬你一杯!”长孙荻递了一只酒杯给秦琅。
秦琅看了看面前的酒杯,没有接过,而是拱手抱拳道:“长孙姐,我有要事在身,不能奉陪,等我回来定当自罚三杯,向你赔罪!”
“琅哥哥!”
长孙荻一把拽住他的袍袖,脸上满是委屈,一双水盈盈的眸子仿佛噙了泪。
“你就这般讨厌荻儿么?连杯酒都不肯同荻儿喝?”她语气受伤的道。
许是长孙荻话的声音略高了些,周围谈笑的大臣们纷纷看了过来,目光暧昧的看着二人。
甚至连高坐上首的皇上都望了过来,悠然的目光让人一时猜不透他的心中所想,但是长孙皇后明显靠近了些,似是同皇上了些什么,并且话的时候,她的视线一直在秦琅和长孙荻之间游走。
秦琅心底突然生出些不安。
他看了看细声交谈的皇上和皇后,又看了眼满脸期待的长孙荻,接过她手里的酒杯一饮而尽。
“这样可以了?”秦琅把酒杯倒过来。
长孙荻顿时破涕为笑,笑意盈盈的瞧着秦琅,声音甜甜的道:“可以了!可以了!荻儿就知道,琅哥哥对荻儿最好了!”
秦琅不置可否的轻哼了声,把酒杯放在桌上,转身向温浮欢离开的方向走去。
然而这次他仍旧没走出几步,就觉得身体突然绵软无力,双腿像灌了铅一样沉重,才迈出去一步,就好似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他立刻醒悟过来,是刚才喝的酒有问题。
这时,长孙荻上前挽住了他的手臂,故作关切的问道:“琅哥哥,你怎么了?才喝了一杯酒,这便醉了么?需不需要荻儿扶你去歇息呢?”
秦琅想拂开长孙荻的手,却奈何浑身上下一点力气也无,只能任由长孙荻扶着他,向距离御花园最近的上阳宫走去。
瞧着长孙荻扶着秦琅离开,长孙皇后的唇角掀起一抹轻笑,向坐在下首自斟自饮的长孙黎使了个眼色。
后者会意的起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