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李奕晫不,温浮欢多半也能猜到那法子是什么。
“所以你就同意了她的计划?你可知她从未打算助你得到我,她自始至终想做的,要做的,不过是害我的性命罢了!”
李奕晫双手抱着头,食指陷入发间,背靠着书案缓缓滑下。
“是我的错!这全都是我的错!我真的太害怕失去你了,我怕哪一觉醒来,秦琅就求父皇要了你,你便再不是我的了!”
是恐惧操纵了他的理智,让他看不清迷雾后的真相,轻易的相信了长孙皇后的话。
他该是要相信长孙皇后的,她是他的母后,是他的血缘至亲,他有什么理由怀疑他呢?
可偏偏是他最爱也最相信的人,骗了他,亲手把他送进了万劫不复的境地。
李奕晫觉得,长孙皇后或许不是故意的,可如今这样的结果,却是他应得的——这是他轻信别人的教训!
“对不起……”他轻声道。
“再见。”
温浮欢最后看了一眼李奕晫,转过身,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余仕官在夙明宫外左等右等,终于见温浮欢拎着食盒出来,忙迎上前去。
“沈公子,如何了?太子殿下他?”
温浮欢一把将食盒塞进他怀里。
“放心!你家太子殿下好得很,一时半会儿饿不死的!”她看了眼柳儿,“我们走!”
“是!”
两人离开夙明宫,紧赶慢赶,来到景虚门时,刚好见到守门的侍卫落了锁。
偏巧那侍卫极是不通情理,柳儿上前好歹,他就是不肯通融,还戌时落锁是宫里的规矩,谁来了都一样。
柳儿撅着嘴回到温浮欢身旁,声嘟囔道:“那个侍卫简直是个榆木疙瘩脑袋,冥顽不灵,姑奶奶我都快把嘴皮子破了,他还是那两个字——不行!真是气死我了!”
“不行便不行罢,我们在宫里住一夜,明儿个一早再出宫去!”温浮欢道。
“可是我们住哪儿呢?你如今已不是太子侍读了,总不好再去夙明宫住,且对外又是男儿身,不能留宿锦岚宫……咱们莫不是要露席地的睡么?”
柳儿越,越觉得悲惨,不禁骂道:“都怪那个仕官,好端端的让姐去劝太子用膳,耽误了咱们出宫的时间!”
“好了,抱怨的话过会儿再,眼下,我们还是找到歇息的地方要紧!实在不行,随便找个空殿凑合一晚也是可以的!”
“姐,这可是在宫里,万一被人发现,当成刺客了怎么办?黑灯瞎火的,这刀剑可不长眼啊!”
她可不想被禁卫军的羽箭射成箭猪!
见这也不行,那也不行,温浮欢索性双手一摊。
“那你怎么办?”
柳儿自然是更想不出什么好办法了,于是又开始抱怨起了余仕官。
正在温浮欢不以为然,而柳儿又一筹莫展的时候,身后突然传来一声侍卫的问候声:“将军!”
两人于是齐齐回头。
只见秦琅褪去了白日里那一身鲜亮的铠甲,换上了一袭青稠锦服,衬托出他颀长挺拔的身段。
他俊朗的面容在皎白月光的映衬下,愈发的卓尔不群,俊雅非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