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温付这么一提醒,薛莫景才想起来,自己是有正事找她的。
他从袖中掏出一封信笺,递给温付:“我娘让人从帝京传信来,询问圣驾回銮的时间,说也好帮我们准备接风宴!”
温付接过信,打开来看了。
信是薛夫人写的,小巧娟秀的字迹,一笔一划都透着温柔娴雅,问起了他们在扈阳行宫的情况,衣食住行可都还顺遂?
约么是她受伤的事情传回了太师府,薛夫人字里行间皆是对温付的担心,以及谆谆的叮嘱,要她日后行事更要小心谨慎,再勿伤了自己。
“……也不知道谁才是亲生儿子,一句话里十个字,倒有八九个字说的都是和小表弟有关的,生怕他在这里挨饿受冻!”薛莫景不满的小声嘟囔。
温付合上信,塞回信封里,道:“夫人没怎么提起三少,还不是因为三少为人可靠,让人放心么!”
“才不是呢!你少拍爷的马屁了!”薛莫景撇嘴道。
话是这么说,但他心里却忍不住喜滋滋的,暗道爹娘终于不再把他当成惹事精来看了!
许是瞧见温付一直盯着自己瞧,薛莫景忙收敛了脸上的得意,清了清嗓子道:“既然娘问起你比较多,回信就由你来写好了!爷还有别的事,就不奉陪了!”
说罢不等温付开口,他便忙不迭的离开了,生怕被她叫住写回信。
他最是讨厌写字了,尤其回信还要斟字酌句,写得好了还好说,若是写得不好,回府后又难免被念叨一番。
如今终于把这块烫手的山芋丢了出去,他不赶快逃跑才怪呢!
薛莫景离开后,温付便回了落樱阁。
柳儿沏好了热茶,见她回来,安慰道:“小姐,你也别太着急了,三公主如今正是在气头上,想必无论你说什么,她都未必听得进去,还是等过些日子再说吧!”
温付点点头,“但愿如此吧!”
……
李曦瑶从落樱阁跑走后,没有回她的伏香小筑,而是去了乔淑妃的映月楼。
起初她只是气,后来不知怎的伤心起来,眼泪便大颗大颗的落了下来,到后来更是如泉涌般,怎么止都止不住。
彼时的乔淑妃正倚在贵妃榻上小憩,听见宫婢唤“三公主”的声音,便睁开了微阖的眼。
待见到李曦瑶哭着跑了进来,乔淑妃更是霍然坐起身来,皱眉道:“瑶儿?你这是怎么了?谁惹你伤心了?”
其实不用问,她多半也能猜到,定是那沈欢无疑了。
一瞧见乔淑妃,李曦瑶径直扑到她怀里,把嘴一咧,放声大哭了起来:“母妃——”
乔淑妃一边轻拍她的背,一边心疼道:“这、这究竟是怎么了?好端端的怎么还哭上了?嗯?”
话是对李曦瑶说的,目光却是瞥向紧随而入的含香。
在乔淑妃犹如实质般锐利的目光逼视下,含香只轻轻摇了摇头,便垂下头,再不敢同乔淑妃对视。
乔淑妃顿时脸色微愠,眼神示意伺候的宫婢仕官们全都退下。
待得李曦瑶哭够了,她才轻叹了口气,柔声问道:“这到底出了什么事,你好歹也同母妃说一声,就这么干巴巴的哭,不是存心要让母妃着急上火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