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登父子二人相对沉默了大约几分钟的时间,就见陈登豁然起身道:“如今,吕布若是明日再这样攻城,我军只怕撑不到江东出兵的那一刻。”
陈珪看着神色决绝的陈登,忽然想到了什么,知子莫若父,陈登眼神中露出的狠厉,让陈珪心中咯噔一下,试探着问道:“登儿,是想要对城内的世家大族动手?”
陈登点点头道:“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
“只是若是遽然动手,只怕会引起城内世家大族的反叛,那时,吕布外有吕布强攻广陵,内有世家大族叛乱,广陵还能守得住不?”
陈登宽慰父亲道:“孩儿自有办法,父亲大人放心!”
陈珪重重叹道:“不若为父出面,凭借为父的威望,这些世家大族想必会卖给老夫面子。”
陈登苦笑道:“父亲,您还不知道这些世家大族最注重的是利益。生死攸关之时,他们岂会给父亲面子?为今之计,唯有除掉这些人!”
陈珪也自知就算自己出面劝说城内的五大世家,只怕也是徒劳无功。五大世家家中都豢养了一批剑客,加上家丁,加在一起也有四五千人。
这是一股不小的力量,难怪陈登打上了这些世家的主意。广陵城危亡之时,这些世家都是为自己的私利,是断然不会和陈登一条心,也难怪陈登只好先下手为强了。
陈登以太守府的名义招来几家家主,命人备上酒宴,开门见山的说道:“如今吕布在城外虎视眈眈,若是再这么攻打下去,只怕广陵城会守不住。”
几人心里都跟明镜似的,自然不会点破,静等陈登下文,陈登扫视了几人一眼,又缓缓道:“本官有一计,可解眼下之局,不过需要诸位帮忙才是!”
众人听陈登说需要他们的帮忙,立刻就明白了陈登所求,当下纷纷苦着脸开始哭穷,说自己家大业大,需要这些一些家丁护卫府邸,又说如今城内凶乱,人人自危,城内宵小之徒危害到家人性命,还望太守大人能够拨出一些兵马保护他们的家人。
陈登早就料到,也不恼,摇摇头道:“诸位,我都知晓各位的难处,本官不是要你们出人出力,而是今日希望你们派人去往吕布营中送信,就说你们不满本官,欲将广陵城献给吕布。而后本官在城中设下伏兵之计。到时候吕布被困城内,必死无疑。吕布一死,广陵城之危自然而然就解了,怎么样,诸位,若是连这点都做不到,你们如何让本官相信你们?”说完,陈登脸色不满寒霜,大厅外窸窸窣窣想起兵器出鞘的响动。
五家家主脸色都微微一变,他们知道如今城内陈登可是有六千的兵马,随便灭了他们世家中的任何一家还不是轻而易举。
几人相视一眼,只见蔡家家主蔡恩连忙豪爽的道:“陈太守放心,此事易而!明日某就派人趁着夜色往吕布营中诈降,如何?”
“好!”陈登这才脸色稍缓道:“既然如此,诸位且先饮宴。”
几人喝了一段时间后,便借故还有急事,俱都推辞离去。
几人纷纷坐上马车,各自回到府邸,一个时辰后又都聚在蔡恩的书房内。几人今日在宴会上都感受到了陈登的杀意,不甘心等死,便聚集在一起商议。
只听蔡恩率先说道:“诸位,吕布在城外,昨日大军攻城凶猛,只怕陈登支撑不了多少时日了。”
几人都点点头,明摆着的事,吕布的威名他们谁没听过,而且吕军的强悍根本不是陈登麾下那些兵马可以比拟的。
广陵城破也是早晚的事,只是广陵城一破,以吕布暴虐的性格,定然会借故抄掠城内世家的钱财。他们可是经过几十年的攒聚,才累计了如今的身家和地位。若是就这么被夺去,岂能甘心。既然如此,那不如索性暗中投降吕布,至少看在众人立功的份上,会放过他们。
“蔡兄,那你可有什么办法?”一名家主问道。
蔡恩点头,自信的道:“回来时我就已经有了计策。”
众人急忙道:“快快说来!”
蔡恩满意的道:“既然陈登让我们派人出城去吕布营中诈降,不如我们将计就计,来个假诈降,真投诚,将陈登之计告诉吕布,让吕布有所准备,到时候我们再派人助吕布夺城,吕布夺下广陵城必然会对我们感谢,那时候我们才能保全我们的家族。”
蔡恩一说完,众人都点头附和,显然这个计策甚为妥当,就怕陈登都想不到。蔡恩道:“为了说动吕布,我们几位家主之中必须有一人前去吕布营中道明此事,吕布才会相信我等诚意!”
封平想取这头功,当下请缨道:“既然如此,那我便去吕布营中。”
几人也点头同意,于是几人商议一番后,便趁着夜色离去。
第二日当晚,封平带着陈登授意,出城前往吕布营中,其余几人则是开始准备,暗中积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