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大彪一直关注着林欢和她的天意。只见过一次，且是那么匆忙，她只对他说了短短两句话，二十一个字，温柔中透着冷清，微笑中带了疏离。他暗自打量，自认没人能逃过这双眼睛，但是，他看不透，因为，林欢就像与他们隔了一层浓密厚重的雾，无法看清。而那双眼睛，比照片上更加清澈，纯净得如同初生的婴儿，不染一丝尘埃，似乎，时间所有的谎言、欺骗、丑陋都无法在其面前躲藏隐匿。圣洁如天使，高贵如女王，冷清如幽兰，而偏偏让你能感受到她的善意和温暖。一个充满了矛盾和神秘的女子。于是，他不由好奇。

那日，张大彪忍不住向只喝天意花茶的秦柔打听：“没想到林小姐这样年轻……”漂亮。不仅仅是漂亮，而是出尘，犹如落入人间的天使。他好像记得自己小时候看过一部国外的电影，就是一位天使的翅膀不小心受伤落入凡间与男主角发生的若干事情，情节早忘了，甚至连女主角的模样也忘了，印象中非常漂亮，但记忆最深刻的就是那双湛蓝的眼睛，美得令人窒息。林欢的这双眼睛，立刻让他想起了那部电影中的女主角，心里不由起了一个念头，或许，这眼睛的颜色更应该像大海像天空，而不是黑黝黝的。

秦柔很善于交流，热情中不乏矜持，一言一行一颦一笑都恰到好处。听了张大彪的问题，她放下手中的茶杯，微微一笑：“是的，林小姐即将升入大三。”

又补充：“我们整个天意都非常年轻，积极向上，活力无限，也将永葆青春。”

卓悦不由笑道：“秦总现在正在学习华夏特有的领导式讲话呢！”

秦柔微笑着回道：“卓总可是错了，在美国，那些官员们也是如此大义凛然地说话。”

“秦总是美国留学回来的？”张大彪问。

卓悦替她回答：“我们秦总是土生土长的美籍华裔，哈佛大学法学硕士、工商管理博士。”

张大彪眼睛闪了闪，笑道：“天意好本事，能吸引海外俊才加盟。”

“张总过誉。”秦柔淡笑。

张大彪适可而止，没有再打搅秦柔与其他人交流。

酒宴后，张大彪向孙国富打听张欣宇和卓悦的身份。孙国富呵呵一笑，拍拍他的肩膀：“老张，你进京就不打探打探各大家族啊？不过也不怪你，张四少一向低调，顾忌身份，所以不大和咱们这些纯粹的商人打交道。嗯，张老将军知道吧？往最上面想。对，就是那位，是张四少的爷爷。他爸也了不得，一家石油企业的掌舵人。清楚了？鲁少？他爷爷是副国级，他爸是高官。老张，你甭委屈人家不理你，身份地位不同啊！京城啊，你千万不要太大意，弄不好一个好不起眼的小子身后就是哪位了不得的大人物。”

张大彪勉强笑笑：“我当然知道。”

孙国富摇摇头，道：“我看你或许就不明白。因为咱们现在是合作伙伴，所以我也直言不讳了。今天格外关注林小姐对吧？呵呵，不要否认，咱都是男人，我懂的！”他指着他哈哈大笑，一副过来人同道中人的模样。

张大彪急忙解释，说只是好奇，这么年轻漂亮温柔的女孩子是怎么能做到艺术生意两不误的，而且生意还做得挺不错。

孙子富翻了个白眼：“何止不错，简直是奇迹！你知道她现在多少身家了吗？不低于千亿！你不相信？呵呵，我告诉你，不仅是你，就是我得到这个估算的数字也是大吃一惊。有人说，还不止，因为无论是天意园林还是天意珠宝，都有源源不断的精品珍品出现，件件价值不菲，比咱们辛辛苦苦砌墙和水泥强多了，动辄千万上亿啊，简直恨不得动手抢了！”

他狠狠地灌了几口茶，呸了一声：“改天我亲自和天意园林商谈园林绿化合作项目，叫他们天天在我面前嘚瑟收到啥花茶、精油精品礼品盒！”

张大彪笑道：“咱们不是也得了一口袋吗？”

“是啊！喝多了，差点忘了，得让人赶紧送来，嗯，全都拿来！”孙国富一拍脑袋，连忙给秘书打电话让她把天意赠送的礼品全都收集起来，又叫司机赶紧把忘在车上的东西送进来。

张大彪暗暗鄙视。有这么夸张吗？不过一盒花茶而已，最好能值多少钱？他笑道：“刚才孙总说林小姐身家不止千亿，但是，我听说天意珠宝是她和她哥一人一半。”

“你是不知道，据说，这家珠宝公司就是她特意给她哥林豆成立的。林豆是对赌石极有天赋，就像林欢的艺术天赋一样，让人不敢相信。有人说，他现在的成就已经超过了云南的翡翠王。”孙国富摩挲着下巴上的短须，有点扎手了，继续道，“你猜那些高价首饰咋能卖得那么快？呵呵，人家绝大部分都是卖给外国人呢！全都是世界顶级富豪！”

他兴奋地挥舞着手臂，激动得满脸通红，眼睛闪烁着羡慕嫉妒的亮光：“世界顶级富豪！人家就攀上关系了，而且越来越多！一旦出了啥新款，就立即受到追捧！而那些人家看不上的，挑剩下的，才会摆在柜台上让国人欣赏。”

他沮丧地叹口气，一下子瘫倒在沙发上，砸吧砸吧嘴：“害得我啊，也跟风区赌石，砸了几个亿，连毛都没有捞着。命啊！这就是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