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煞被云游的和尚用秘法压了下去,可是却不能够帮陈锋除去,正如他说的,这魔煞想要除去,还是只能靠他自己,别人最多帮他压制一段时间。但是这压制也终究不是最好的办法,这魔煞随着时间的推移,法力也在日益变得雄厚,若是陈锋不能将它斩杀或者驯服,迟早都是祸患。
冬日的大雪已经接连下了几场,入了腊月天,这天也更冷了。
玄铁寒笼中关押的二人受了刑,也放掉离去。玄尘与驼背老人得知刘海城已亡,并无太大的意外。玄尘打了一声佛号,只有驼背老人眼中含着一丝失望,先前刘海城许下几人的报酬,这下又得费些功夫。
在龙凤客栈的时候,十天曾让陈锋在腊月十六的时候到天师府赴宴。陈锋握着手中的黄色老玉,心里想着,若是能够在天师府寻得十天的师尊,有他相助,兴许能有办法除了那祸根。只是,既然是修真界有头有脸的人物,怎会对一介平凡的武夫感兴趣?想要蒙他相助,必然得入得了对方的法眼才行。
陈锋念动法决,灵力顺着经络缓缓运转一个大周天,比起往日,他体内的灵力要更为凝实了许多。这练气是修真入门的根本,若是最开始的时候灵力凝练不好,到后头筑基会是一大难事。千百年来不知有多少意欲修仙的修士被卡在练气最后的关卡不得寸进,有的是天资不高,有的是因为灵力虚浮。
修真之路不得求速,但要求精。石室内,陈锋一遍一遍的运转着灵力在周天游走,随着时间的推移,那些本来如云若雾的火红色灵力变得越来越细,也越来越浓稠,直到化作一丝晶莹剔透的细流在经脉中流转。
望着丹田内灵力的变化,陈锋再度调动灵力运转周天,经过凝练后的灵力运转的速度足足比前些时候快了一倍。原来运转一个大周天需要花费一个时辰,如今只是用了半个时辰便完成。陈锋睁开眼,吐出一口浊气,面上带了喜色,方才他发现那一直卡在瓶颈处的屏障似乎有了松动。
……
动了动略微僵硬的身子,下了床帐,李孝清这几日也勤加修炼道玄经,跟随那翠金色的小人运转灵力,背后的那两道经脉已经完全显现出来。伸了个懒腰,身上的关节嘎巴作响,十分畅快。
公孙雪儿这两日带着霜儿在另一间屋子里净修,霜儿而今又见师傅,纯真的小脸上堆满了欢喜。雪儿在苏州城临行前留给她的医书,霜儿日夜钻研苦读,如今一身医术已经能与苏州城最好的郎中相媲美。
“霜儿,那医书你学了多少啦?”雪儿坐在桌前问道。霜儿与她相邻坐在右手边,急忙回道:“师傅,霜儿愚笨,您交由我的医书,我只学了十之一二,尚未纯属。”
“那医书可不是寻常之物。你能在这一月的时间学通那些,已属天资卓越。”公孙雪儿望着她赞许道,接着又说:“学习医术切记不可操之过急,否则学不会事小,若是学了半吊子误了他人的性命,那可就是大罪过了。”
霜儿两只眸子一眨不眨,细心听得她每一句训导,恭声道:“霜儿必当谨遵师傅的教诲。”
公孙雪儿当初收她这个徒弟,原本是为了救她性命,替李孝清完一个承诺。如今再看这个小徒弟是越看越喜欢,她自己也是第一次做别人的师傅,看到她纯真无邪的模样,恨不得能够倾囊相授。
“既然你已经有了悬壶济世的救人本事,待到明日天亮了,你到城东头摆一个摊子,办了男装,去与往来的平民治病。”
修习医道,为的就是,悬壶济世,救人生死。公孙雪儿对这个小徒弟也是要做多番考验的,既然是考验,自然也是有一番标准,随即取来一只巴掌大的小匣子,交由她,说:
“明日这便是你的钱箱,每个病人问诊,若是断的准,治得好,你收他一文钱若是断错了症,里面的铜钱便会少十枚。到太阳落下之前为止,你必须将这钱匣子装满,若是装不满你就回你的苏州城去,往后你我师傅情谊也就到了尽头。若是装的满,你便回来,我另有别的安排。”
霜儿接过匣子,面上喜色僵了僵,她虽然学了些医书上的法子,但是还从来没有以一个郎中的身份到市井为人治过病。可是师傅下得任务却又让她不得不去做。霜儿知道自己的师傅绝对不是普通人,心里是一百个情缘跟随她学习医术的。
“是师傅,霜儿记下了。”
孝清出了房门,接连十数天闭关,身子骨都快生锈了。现在到院子里施展拳脚,练练功夫,顿感神清气爽。
“哟,你这十多天不吃不喝,现在还这么精神。”雪儿从旁屋走了出来,望见他正在连拳,轻笑一声。
孝清听得身后的话,转身望去,公孙雪儿抱着藕臂正朝他这边走来。忙问:“霜儿现在身体恢复的怎样?”
“她的身子你不用担心。倒是你自己,即便是修炼,也不能接连十几日粒米不食,滴水不进呀!”
修行之人虽然有辟谷一说,但是现实中哪有人能够真的不吃不喝?即便是道法高深的人也最多能坚持三两个月,孝清如今出关,精神头大好,肚子里也空乏的很,望向雪儿,干笑一声:“经你这么一说,我还真是饿极了。”
公孙雪儿亲自入了膳房,煮了一锅白粥端到了桌上。
孝清盛了一碗白米粥,配着碟子里的几根咸菜,堂堂六品县令竟落得这般清苦。这要是说出去,岂不叫官场上的人笑掉大牙?
偏偏这一锅白粥被孝清一碗接一碗的灌进肚里,碟子里的咸菜也扫空了。当最后一粒米浆咽下腹中,他还意犹未尽的抿了抿嘴唇,看他这模样是真的饿了。
“吃过了白粥,你是不是也该到书房去看看了,这半月来大小事务可多亏了修竹老先生,若不然你这甩手掌柜可要让老百姓背地里戳你后脑勺了。”公孙雪儿白了他一眼,没好气的催促道。
修竹居士帮着孝清处理些日常的琐事,整天日子过得反倒更加高兴了。正如他自己都说的,能为百姓做一件好事,哪怕苦些累些,那都不是他所在乎的。
刚过卯时,修竹居士正在书房里整理前两日的案子,思绪沉浸其中,反倒不曾注意房门被人推开。
“哎……这张老汉真是老糊涂了。”
“修竹老先生口中的张老汉遇到了什么事?”
修竹居士刚刚眼中有了一丝恍然之色,忽然听得桌旁传来一声熟悉的声音,急忙循声望去。看请来人后,面上顿时露出一阵狂喜,站起身笑着恭声道:“大人出关了!”
孝清点了点头,接着问:“不知老先生口中的张老汉是遇到了什么事?”
“都是些坊间的小纠纷,不是什么大事。”
“事无大小,我这为官的怎能不去知晓微末?若是往后传出去,可叫我面子挂不住哟。”孝清缓缓摇头,说道。
“大人一番话说的极是,老朽愚钝了。”修竹居士连忙拱手,随后讲了事情的经过:“那张老汉家的耕地黄牛吃了王大嘴家用来铺顶的茅草,本来受害人应该是王大嘴,可谁想到那老黄牛吃了那茅草后第二天就死掉了。张老汉硬说是王大嘴故意下毒,毒杀了他用来耕种的老黄牛。”
在身居高堂处的人们来讲,这就是一件鸡毛蒜皮之事。若是放到百姓身上,一头牛却是紧密关系到农耕问题,若是没了黄牛拉犁,对于普通百姓而言耕种也会变得困难。
“老先生打算怎么判与二人结果?”这事不小,孝清微微颔首,望向他,眼底藏着一抹深意,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