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竹居士本就是来自与百姓农家,更是有云游四海的经历,对这些普通老百姓的生活何诉求最有感触。孝清相信他一定能处理的非常好,这一问更多的是问他了解一些处理百姓之间琐事的方法。
“禀大人,老朽觉得这件事纯属张老汉在耍无赖。他那老黄牛早已体衰,到了明天开春都未必能耕犁。况且他不经王大嘴的同意,便放牛吃掉了对方的茅草,这于情于理他都站不稳。”
孝清抿了一口茶,听着修竹居士的讲述,眼中神色动了动,果然这庶民生活中的事情最难调解。
修竹与他念过近期的案子卷宗,又把卷宗交由他来过目,事情做的细致又周到,孝清心里高兴的很。
咚咚咚,书房外传来几声扣门声,孝清唤他推门入内。
来人是陈锋,他手中提了两柄普通的铁剑,脸上挂着喜色,讲到:“方才听见公孙雪儿讲你已经出关,我特来寻你比比剑法,你可有空?”
孝清大致看过卷宗,再度交由修竹居士,道:“这些日子有劳老先生了,只是再过几日我有要事要处理,还需劳烦您帮忙处理这些案件。”
“大人尽管去忙要紧的事,这些琐碎的小事,老朽定然办的妥。”修竹虽然无心入朝为官,却极愿意在孝清这样的官员手下做些利国利民之事。当下不加思考便爽朗的应下了孝清的请求。
陈锋将一柄铁剑抛到孝清手中,二人来到院中,执剑对立。
剑锋不开刃,分量也比寒魄轻了不少。陈锋拖着剑,孝清右臂后弓,左手指尖压着剑锋。
突然,陈锋周身掀起一道赤红色的气浪,脚掌狠狠的往石板上一踏,直接将脚下的石板踩的裂开了数道蜘蛛缝。身形犹如放开弓弦的羽箭朝着孝清激射过去,手中铁剑变得通体火红,仿佛随时都可能被融化一般。
右手握剑,斜向上一剑提斩而处,剑光眨眼就逼到了李孝清面前。孝清双目凝神,直直的紧盯着陈锋,双眸锐利如雄鹰一般。一道翠金色的灵力从丹田内流出,顺着右掌将铁剑包裹上一层极薄的光膜。
李孝清一剑刺出,那一剑不带丝毫浮夸之感,却是散发着可怕的剑意。陈锋斩出的剑气与孝清手中剑锋相撞,只是闪了闪便消失掉了。
翠金色的灵力包裹下,孝清手中长剑去势不止,径直朝着陈锋刺去。陈锋提剑而上,红色的灵力迅速收回凝练在剑身之上,两柄剑一道翠金一道火光在半空“叮……叮……叮啷”相撞,二人激战十几个回合,丹田内的灵力已经消耗了许多。
陈锋提着剑,一股股汗水滴落地上,他手中的铁剑已经被看出十数个深浅不一的豁口,只要再来一剑,随时都可能会断。孝清握着的那柄长剑剑锋处,却只有细微的小豁口和划痕。
“孝清,你这十几日修行竟然有这般迅速,若是你我真正交战,只怕我手中的剑早被你给削断了。”陈锋望着他手里的剑,嘴里微微发苦,不过很快便豁达的笑谈了一句。二人的关系宛如亲兄弟,孝清实力长进,往后两人若是遇到了事,也有保命的实力。
“你什么时候学会了谦虚!”孝清反笑着望向他,方才两人交战都未出全力。只是简简单单的切磋,但是他能察觉到陈锋灵力的变化,能在瞬息之间将松散的灵力压缩至剑身表面护住铁剑,对灵力这般迅速的控制力可不是普通人能做到的。
二人收了剑,互抱拳吹捧了几句。
“腊月初八你我一同动身去那天师府,如何?”陈锋摸索着手里的老玉石,递给孝清,尝试的问他。
游僧离去时传他的静心咒,能帮他压制心里的杀意。可是陈锋每次用完静心咒之后,过时戾气再现,反而要比上一次更重的多了。真是应了大和尚的话,过度的压制只会让那股魔煞之气更强。
“天师府号称名门正派,更是在修真界赫赫有名,若是能在其门下得到高人一些指点,那必然能够在修行道路上少走很多弯路。”陈锋用闲暇之余也探听了一些有关天师府的消息,大都是形容的好话。
孝清体内佛道元力三种力量共存,却不曾习得什么法术,说不准此行能补上这个缺憾。
“嗯,若是能够在那里得一门功法,今后也能多些保命的法子。”
惊鸿已断,断剑藏于锦盒中,这半月以来差殷飞找些人寻访江南之地有名的铸剑师,但愿能有高人可以将这惊鸿重铸。十几二十天过去了,铸剑师倒是寻了不少,可是将惊鸿剑放到他们面前时,却是各个摇头叹息,竟一时无人接这活计。
孝清自从惊鸿剑崩断后,至今都没有一剑趁手的兵器,若是路上遇到了伏兵,肯定是要吃大亏的。眼看出城的日子就要到了,殷飞满脸着急,寻访了城里城外数十家铸剑坊都没人能接的下。
今日天色将晚,殷飞正坐在山路边的石头上歇息,天冷的很,冻得他双手通红,只得将两手掺进袖口里避避风寒。竖长的锦盒抱在怀里,再有三日自家先生就要出远门亲赴崛莲山天师府。
从池风县到柑州地界虽然只有三五日的脚程,但是在金陵和柑州交界处却是山高岭多。有山岭穷沟的地方大都会有盗匪拦路劫财,虽说一般的小毛贼入不得法眼,但是谁也不敢保证不会遇到厉害的妖魔。
“壮士,壮士……壮士?”
殷飞抱着锦盒埋头小憩一会儿,忽然听到身边有人在唤他。秘密糊糊的眯了眯眼,循声望去,朦胧中见得一个两鬓斑白的老者正笑眯眯的望着他。这老者背负两把剑,一柄通体雪白,一柄漆黑如墨,身体硬朗,脚走山路如履平地。
“这天马上就要暗下去了,你怎么能一人在这山中打瞌睡呢?”老者笑望着他,好心劝说道:“且不说天寒地冻,光是这山里饥饿的狼群都能把你啃得骨头渣不剩。”
殷飞听了,面露苦涩,取过怀里的锦盒,微微打开一条缝,朝里望了一眼。沮丧的说:“家中先生的嘱托我至今未能完成,还有什么颜面回去。”
老者饶有兴致的看着他,笑道:“哦?你家这先生竟然如此霸道?”
“老前辈可千万别误会,我家先生可是个十足的大好人,只是我没脸回去罢了。哎……”
“你这娃娃才讲两句话就连连叹气,真是不经抗。”老者笑骂一句,接着问:“若是不介意,可于我说说是何事,说不准老头子我能帮你一把。”
殷飞神色低迷,往他脸上看了一眼,随口说道:“我家先生的宝剑崩断,如今想寻个能够重铸此剑的地方都找不到。”
老者听罢,面上笑意绽开,笑道:“是什么剑?能叫你寻遍城里城外的铸剑坊都寻不到法子?”嘴上这么说,他心里也一样痒得很,一心想看一看那是一柄什么神兵。
殷飞淡淡的看了他一眼,只觉得他功夫了得,眼神掠过他背上的黑白无双剑,想来这老先生也不会一柄断剑干什么兴趣的。于是讲锦盒放在膝上打开来,摆在老者面前让他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