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家手底下只有两家布匹铺子,而王家的布匹钗环产业,不仅在西川是头一家,在整个康平郡,也是数得上号的,与王家交易,才是最优选择。
买货,要货比三家,买货,当然也要。
舒恒转头问花止:“小止觉得如何?”
花止冷哼一声,说:“万员外不是特地让人去给我打招呼,不要以为救了令公子一命,就能攀上万家这棵大树吗?这倒是奇了,我还没有找上万家,万员外倒是找上我来了。”
舒恒一听这话,当即炸了,粗嗓门顶得更粗:“怎么回事,说清楚!”
花止眼神嘲讽的看着万员外,那看戏似的眼神,仿佛在说:你说啊,我倒要看看你能说出个什么花来。
被人这么直戳戳的揭穿心里的小算计,绕是万员外,也觉得面上挂不住,打哈哈道:“姑娘这是说的哪里话,万某一直对姑娘心存感激,绝对没有做过这种事,姑娘放心,回去我就好好找找,到底是哪个不长眼的,敢在暗地里挑拨我们两家的关系。”
替罪羊这种小把戏,花止不吃。
花止说:“是不是你做的,无所谓,但咬人的,是你万家的狗,你这个主人,就得担责任。”
万员外此刻,已经在心里把丁掌柜的祖宗十八代问候了一遍,那厮信誓旦旦的跟他保证,他识人无数,只需三两句话,就能摸清一个人心里在打什么算盘,回去之后,又信誓旦旦的跟万员外说,花止这个人不行,最好有多远离多远,不要扯上关系,万员外信以为真,这段时间,确实将花止抛之脑后。
现在看来,花止哪里是想跟万家扯上关系?
舒家手握新型织布机,有的是人求上门要做生意,根本不需要以救命之恩巴结万家。
万员外被臊的老脸通红,硬着头皮说:“姑娘说的是,万某没有管教好手底下的人,是万某的错。”
万员外还是在转移仇恨,索性花止怼了两嘴,已经消气,并未咄咄逼人。
眼看气氛缓和,万员外的脑子飞速转动,说:“不知舒老弟家最近过得可还太平?”
舒恒一愣,这话怎么听着不对味呢?
万员外故意顿了一顿,说:“张家没有来找麻烦吧?”
舒恒更愣了:“张家,什么张家?找什么麻烦?”
万员外心里嘿嘿一笑,赌对了,他看花止是个无法无天、不通人情的性子,在外闯了祸,未必敢跟家里讲,这才故意提起张家,果然得逞。
万员外故作惊讶:“舒老弟竟然不知吗?”求我,我就帮你们摆平张家。
花止冷笑一声,说:“阿爹不用担心,不是什么大事,就是前阵子和相公出门逛街,张亭盛那个色胚,当着相公的面调戏我,我一时生气,就把他打了一顿,张家现在,正在到处找我,想要找回场子呢。”
万员外面皮抖了抖:喂,姑娘啊,事情好像不是你说的这样吧?丁掌柜可是亲眼看见的,是你主动回应了张亭盛的调戏啊。要不是有先前这一遭,丁掌柜何至于看走眼?
照常理来说,花止这种无法无天的性子,要是西川人,早就在镇子里沦为各家各户的饭后谈资了,绝不可能默默无闻。
当日花止和舒家都穿着寒酸,连店小二都看不上,她又报了小河村名,张家才下意识以为,花止是哪个村疙瘩里面走出来的野丫头,这阵子张家也一直在西川附近的村落寻找花止。
张家和万家都没想到,花止还真就住在镇子里,也是灯下黑了。
舒恒一听到张亭盛这个小魔王的名字,脸就黑了,咬着牙说:“张亭盛作恶多端,你打了便打了,她活该,可你干嘛瞒着我们呢?”
花止毫不在意的说:“阿爹怕什么?张家敢打上门来,我就敢叫他们竖着进来,横着出去。”
“唉,你......”舒恒气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