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没点灯,黑黢黢一片,什么都看不清,倒是鼻尖,充斥难以形容的气味,似乎是某些不可描述的东西,混合了血腥气产生的。
这里是袁斌的卧室,里面一个人都没有,舒烬闭眼适应一会儿光线,才能勉强看清一些东西。
他身处的是外间,中间隔着一层纱幔,一层珠帘,舒烬小心翼翼的托起珠帘走进里间,叮叮当当一片脆响。
到了里间,奇怪的气味更加浓郁了,即便屋子里燃着香炉,也掩盖不了这令人作呕的味道。
舒烬刚看清屋子里陈设,便打了个激灵,不由自主往后退两步,撞上花盆。
花架摇晃两下,发出两声响,在一片寂静的黑暗中,如同在耳边敲钟一般响亮。
舒烬吊着一口气扶正花盆,转头看过去。
屋子正中间一张大床,从隐约的光线和床上的起伏来看,上面分明躺着一个人。
见那人没被惊醒,舒烬壮着胆子靠过去,把心提到了嗓子眼。m
那个人,会是花止吗?
舒烬不敢想象,如果这个人花止,在这么大的两声响之后没被惊醒,花止是不是还活着。
短短十步路,舒烬走得无与伦比的沉重,每一步,都仿佛耗尽了全身的力量。
待看清,舒烬才长长呼出一口气,不是花止,也不知是好消息,还是坏消息。
床上躺着的,是个不着寸缕的女人,她背对外侧睡着,露出和先前看见的两个少女一样,满是伤痕的后背。
隔得近了,才能仔细看清那些伤痕,抓的,掐的,咬的,鞭子抽的,烫伤的,利器划的......应有尽有,全身上下,几乎没有一块好肉,其中,某些隐秘部位,更是伤的惨不忍睹,都能隐隐闻到发炎化脓的味道。
舒烬又忍不住骂了一声:“畜生!”
舒烬紧紧咬着牙,现在,不是救她的时候,她伤成这样,就算把她叫醒,她也走不出府衙。
舒烬强行忍下心口的怒气,转到床头位置小心摸索。
没有东西。
床头柜,置物架,小书桌......所有常人会放东西的地方,舒烬都搜索了一遍,一无所获。
不应该啊,袁斌特地派两个人守着这间屋子,难道就是生怕床上那个看起来丢了半条命的女人跑了?
不可能,一定有别的东西。
舒烬继续沿着书案搜索,案上,摆着笔墨纸砚,和堆了一尺高的各种书本公文,舒烬勉强看了一遍,都是些对他而言无用的东西。
找到现在什么都没发现,舒烬也不禁陷入自我怀疑,难道,他猜错了?
原本想着,袁斌既然是个惯于欺压百姓的狗官,他在远化住了一个月,必定会有一些见不得人的东西留下,门口的守卫也几乎是印证了这个猜想,怎么会没有呢?
只有找到这个东西,舒烬才有和袁斌谈判的资格,让他放了花止啊,不能找不到。
舒烬又在房间里仔仔细细的搜查着,突然,身后传来一个有气无力的声音。
“你在找这个吗?”
舒烬回头一看,床上的女人不知什么时候醒了,她半睁着眼,拉了块丝巾盖住身子,只露出一只伤痕累累的手臂,手里,握着一封书信模样的东西。
冷汗爬上舒烬的背脊。
不能慌,不能慌......舒烬不动声色的深吸一口气,说:“你知道我在找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