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晓薇怒了:“哦豁,感情是来吃棺材本的,行呀,你们要遗产,先把医药费结给我,他的存折本你们就可以拿走。”
大哥气定神闲:“他没养过我们,死了后遗产就当是补偿,不该?”
谭晓薇毫不客气地剜了他一眼:“这话你敢摸着心口说不?”
谭继辉是在他八岁后才回的小寨村,小的那个当时也有五岁了,他竟然敢说谭继辉没养过他?
那他是喝空气长到八岁的?
虽然后来的谭继辉确实没尽到做父亲的责任,但是在那头的时候每天起早摸黑,他们村那片可没人说他不勤快,曾经好歹也撑起了那个家。
大哥:“那几年算什么,后来我读书,娶妻生子,他哪里尽到了爸爸的责任?”
不是已经默认了老死不相往来,你咋这么有脸来要遗产!
他没养大你们,也没要你们送终,可这会谁给他们的脸?
谭继松想撵人,可谭继辉看着自己儿子一脸的期待,算了,让他们父子互相扎心吧。
他毕竟只是叔叔。
“二哥,这是你儿子,你们父子说会话。”说完给谭晓薇使了个眼神,父女俩走出房间,不过没离太远,在门口坐着,能看到里面的情况。
谭晓薇走出去,又回头看了两个堂哥一眼,摇了摇头。
不被气死已经是好的了,要这俩今天真把谭继辉给气没了,那就让他们带回去办后事!
屋里,大哥再次开口:“我们来讨要抚养费,没错吧?”
弟弟附和:“就是,听说你快死了,不把钱留给我们,你想便宜谁?”
谭继辉有气无力,好歹把句子说连贯了:“你们听谁说我有钱?我有钱我还至于成为建档立卡户,还至于靠低保过日子?”
听他这么说兄弟俩就来气了:“你年轻时存的钱呢?不要说全没了!”
那时候谭继辉可是小寨村头一批买摩托车的,而且在外头打了几年工,回来还种各种东西卖,就是生病后才没做什么事。
没钱?
谁信!
要不是村里人说起来,他们还没想到这茬,可不能便宜了别人!
“还能说这么一长串话,看来你的病也没有人说的那么严重,今天不给钱也行,但是你得把遗嘱立了,你死后剩下的钱都归我哥俩。”
谭继辉咬着牙,狠狠说了句:“滚,要钱没有,要命倒是有一条,你们今天是想要气死我!”
大哥:“你是真没有,还是想把钱留给这家人?”
“没有,滚!”
见谭继辉已经上气不接下气了,谭继松赶紧走进来:“有你们这样逼迫人的?他就算有钱,不想留给你们也说得过去,逼亲爸逼到这份上,你们还有良知吗?”
谭晓薇:“我倒是真好奇,他年轻时存了钱这事你们听谁说的,为什么早不早晚不晚的,这会上门来讨要,还是你们纯粹来恶心他,想把他气死?”
二哥:“这是我们父子的事,和你有什么关系,别以为自己能赚几个钱就可以随意说别人。”
豁!
敢情他还有理了!
“他的事我应该比你们有发言权,这些年他可都是我们家在照顾,我们也没管你们要过一分钱,他也没问你们要过吧?”
父子情分早就断了的,谭继辉自己过得落拓,怎么会去亲儿子面前讨人嫌。
这话把两人给堵住了,而谭晓薇从谭继辉的抽屉里拿出了住院医药费清单:“要他的钱可以,先把这些钱给我结了,你们就是把他带走都行。”
兄弟俩看了清单一眼,怕了。
即使是报销下来,也大几万,这钱他们不会出,傻子才出。
最后的结果是兄弟俩灰溜溜走了,发誓以后不会再来。
在他们走后,谭继辉才缓过气,他让谭晓薇走到床前:“薇薇,二伯对不起你,这些年是真的拖累你了,还有你爸妈,你们都是好人。”
脸上的泪浸湿了衣襟,谭继辉终于明白了谁对他好,可是,晚了。
他大抵已经知道自己时日无多,所以又说了句:“我死后,你们也不用告诉他们,没必要。”
“二伯,说什么呢,你只管好好养着,其他的事,别想。”算是安慰,可看他的精神状态,谭晓薇的心又沉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