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候丞相去了,也会吃上闭门羹,西园的下人更是终日心惊胆颤,虽然私下里经常
议论着大夫人是不是患了什么绝症才会如此,但明面上却依然规规矩矩的伺候,不敢『露』出半分好奇。
月已进冬,大雪悠悠盖住了府中的一切,寒风咧咧,每每吹的人睁不开眼。
老夫人依然卧床不起,似乎有些久病成疾,安宁早已到了出府时日,
也因此而推移,老夫人身子抱恙,她不安心,南园那边也有孕,
爆竹自己怕是应付不来。
瞧着安宁对老夫人如此,爆竹心中也很是感慨,想必也只有将心比心,
才会换来这患难真情吧。
从东园出来,爆竹却在花园碰见了郭『奶』娘抱着肚子匆匆经过。
“郭『奶』娘?这又是要出府吗?”
爆竹跟在她身后。
“她肚子里藏了什么?难道她私带了什么东西出去?”
如今天冷,大家虽穿的都厚实一点,郭『奶』娘身材又有些臃肿,
肚子大出一些本不碍眼,可怪就怪在她的神『色』紧绷,双手更不是不安的扶着肚子,
时常回过头来左顾右盼,这一切被爆竹看在眼里,就有些怪异非常了。
她回去后曾暗示过二夫人,是否给郭『奶』娘首饰让她出去变卖贴补家用,
二夫人却表示自己从未给过她什么,并叫爆竹不要无端猜测,郭『奶』娘并不是喜爱偷盗之人。
爆竹见她不信,也就没再追问。
日复一日,总算到了新年,梨花如玉总是围着爆竹问她,
何时出府去置办年货,还要买好多小爆竹回来。
二夫人也跟着她们瞎胡闹,总是起哄叫她上街去买爆竹回来。
一晃,她已不记得这是在恒府度过的第几个年头了。
以往过年时,南园都没有如此的喜庆热闹,
还是托了二夫人大肚子的福,年前连丞相都过来了好几次,
想想倒也有些讽刺,东园置办的低调,西园更是悄无声息,
若不是瞧着南园忙上忙下,这丞相府还真瞧不出半点喜庆之气。
“唉,今年要守岁,你是跟着南园守还是跟着东园守啊?”
梨花又凑过来故意讨打。
“我谁也不跟,回自己的小院自己守.....”
爆竹一个白眼砸到她脑袋上。
“西园到底是今时不同往日了,瞧她们冷清的。”
如玉三人站在南园门口,望向西园。
“那是自然,如今咱们夫人深得恩宠,连病中的老夫人都记挂着,
时常送些补品过来,可怜了大夫人无人问津,像个弃『妇』一般......”
“嘘!”爆竹赶忙捂住梨花的嘴。
“小声点,别给自己找麻烦.....”
“她还能吃了我不成?”
梨花委屈的撇了撇嘴。
“西园手段之毒你不是没见识过,别以为自己是个丫鬟就不会被盯上,口不择言小心惹祸上身。”
“这可是在南园门口.....”
“别说在南园门口,就是在你枕头边上都要当心!”
“哦.....好吧......”
梨花听到这话,又瞧了瞧爆竹一脸严肃,不似在开玩笑一般,才有些胆颤的耸了耸肩膀。
倒是她从前小瞧了大夫人,若不是一次次见识了她的手段,竟想不到一个弱女子竟有如狠毒的心肠,还是她家二夫人好,
虽然脾气暴躁了些,时常得理不饶人,但从不会害人。
大年三十,爆竹跟着大家忙里忙外,也不理会郭『奶』娘朝她频频投去嫌弃的目光,
如此喜庆的日子,她万不会扫了大家的幸。
老夫人也穿了华服,出来跟着大家沾沾喜气,大夫人一身素衣,脸『色』苍白,
却是如大病初愈一般。
团圆饭时,西园的莫姑姑一直跟在大夫人身旁,
不知为何,比起伺候,爆竹觉得她更像是在监视大夫人一般。
大夫人也不太理会她,时常对她的话置若罔闻。
这一主一仆,倒是叫她有了些兴趣。
看来,大夫人并不是很喜欢这位新来的姑姑,不是说从成府调来的?
应该很是熟络才是啊?这么会这般冷冰冰的?
而那位莫姑姑,也不是很讨人喜,跟着大夫人一般僵着一张脸,
不苟言笑,连句奉承话都不会说,哪里有一点下人的样子?
主子这边讨不到喜,倒是与下人们还说的上几句话,
这位姑姑的『性』子真是好生奇怪......
爆竹暗地里观察了一会,见老夫人身子不适已经起身回去,
西园也离开了宴席,只剩下二夫人和丞相还黏在一起,
答应了司延琎要与他一起守岁,爆竹嘱咐了如玉一番,便朝自己的小院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