芙蓉苑内,越贵妃正在书房作画,画中,是一斑斓猛虎,张着血盆大口。
画还未作完,贵妃提着笔,久久未落下,脸上一副犹疑为难之色。
黄帝到了芙蓉园寝殿,却不见贵妃,宫人回禀贵妃今日进了书房还未出来。
皇帝颇为意外,行往书房去寻贵妃。
行至书房,示意宫人退下,悄然来到内间门口,却远远见那小女人皱眉提笔,一副为难模样,边上是一小宫女候在一旁,眼睛直直看着桌案之上的宣纸。
有一花盆挡着,看不清宣纸之上画着何物,却听小宫女脆生生开口道:“娘娘怎的不画了?画完了吗?这老虎可真是威风,像个威武霸道的将军。”
越贵妃皱眉道:“这虎口之处留白太多,却是实在不知画什么好?”
说着她皱眉叹了口气。
小宫女思索片刻道:“娘娘画的这猛虎下山,该是诸兽避让。娘娘不如画条小蛇,一条奔命的小蛇!越发衬得老虎凶猛。”
贵妃沉思道:“你倒是会偷懒,这诸兽之中最是这小蛇好画,是不是盼着我快点画完,好出去吃蜜饯去?”
贵妃笑得灿烂,宫女亦是调皮,门口处的皇帝却是面色慢慢阴郁下来。
他转身往后走,走了几步又回头往内书房行去,他面色又带上了微笑,阔步进门。
“贵妃倒是好兴致,不知在画什么?”
越贵妃抬头,见皇帝已进门来,有些嗔怒道:“这些奴才,怎的如此怠慢?”说罢,她屈膝行礼。
皇帝上前,拉起越贵妃的手,行至书案前,细细看着书案上的画作。
他眸光闪动,却是神色如常赞叹道:“贵妃真是好才情,只是此处留白多了些…”
越贵妃挽起皇帝的手,娇声道:“臣妾已是江郎才尽,陛下便帮帮臣妾,给臣妾添一笔吧!”
皇帝略一沉思,拿起笔架上的毛笔,抬手在虎口下画了一条蜿蜒奔命的小蛇。
贵妃看着皇帝落笔,竟如春妮那小宫女所言,画的是条小蛇,嗔笑道:“陛下倒是会偷懒,竟和这小丫头想到一处去了。”
皇帝细细看着这案上的画作道:“贵妃此画,便送给朕吧!”
贵妃微微一笑道:“陛下不嫌弃便拿去罢,只是莫要和您那些名家画作挂在一起,臣妾汗颜。”
皇帝唤了太监进来收了画,而后再不多言,拉了贵妃一同往寝殿而去
溶府,溶则回府便来到书房,莫老也是后脚跟了进来,见溶则神色,叹了口气,关上了门。
溶则见莫老微微欠身,莫老也对他微微点头,两人在案几前,相对而坐。
“莫老,爵儿明日便要去陌山了…”
莫老叹气,苍老的脸上尽是悲凉。
“爵儿还未满十四,我看他从安睡襁褓之中到蹒跚学步。只三岁,便跟着你打拳、舞剑,待他八岁,小姐出生,爵儿已开始练习拉弓,那么小小个人儿,便说要保护妹妹守护西宁,要做大将军。”
他喃喃说着,眼里有泪花闪烁。他叹了口气,道:“老朽与爵儿一同去吧!”
溶则亦是眼眶微红,有些哽咽道:“莫老,我…怎能心安?”
莫老却是坚持,:“皇帝已起了杀机,爵儿孤身前去我定也是食不甘味睡不安寝,不如同去,或许遇事,还能有些用处…”
溶则起身,对莫老恭身作了个长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