溶则当晚便回了军营,军帐之中,父子两人促膝长谈了一整夜。
次日清晨,溶爵带兵出发,他神色自若骑在马上,英姿勃发。
军队后面,两辆马车并驾齐驱。其中一辆上坐着莫老,他正闭目养神。
另一辆上坐着个太监,这太监名叫王保,是皇帝亲派的监军。
此刻他正用指尖挑开马车帘子,笑吟吟看着前面浩浩荡荡的队伍,他准确捕捉到了那个一身银色铠甲,骑着白色骏马奔驰向前的少年。
他眸光微闪,呵呵笑了起来。
昨日朝堂之事,过了一日,启临城中权贵都已知晓。溶爵带人出城,青石板铺就的道路旁,议论之声不绝于耳。
其中一个小摊贩,用板车拉着个大炉子,炉子上烤着香喷喷的红薯。
他目光阴鸷看着马上溶家军之人,嘎嘎笑了,终于,溶家要倒霉了…
恭王府中,面对如今大好形势,贺兰明脸上却无半点喜色。
“阿泽。”
他淡淡开口,那个一脸刀疤的男子现身,拱手站在他身后。
“溶家若败,溶家军溃散,若有强敌入侵,何人可领军抗敌?”
身后男子沉默,贺兰明又叹道:“溶家以忠君卫国为己任,却落入如今这般境地,想想,真是唏嘘。
“若咱们大业可成,朝中却已无溶家之人,真是可惜。若他能为我所用,忠于恭王府…”
贺兰明止住话,无奈苦笑道:“终究是立场不同,我再叹息,也只能下手。只是阿泽,你记着,溶家这样的人家,可杀之,绝不可辱之,不论如何,这顶天立地之人终是值得敬仰!”
身后名叫阿泽之人眼里有些疑惑,却还是恭身应是。
贺兰明踱步至案几后坐下,脸上再无刚才唏嘘纠结模样,他肃容交代到:“皇帝已暗中派人送了秘旨去北边。贺兰曦对溶家军的感情,皇帝心知肚明。因而,这旨意断不会送给贺兰曦,陌山三郡,幽东、幽西和陌山,最有可能接这秘旨的便是幽西郡守,孟泰。
“阿泽,你带着九霄亲去,无论如何,溶爵不能活着回京!”
“王爷,我和九霄皆去,若京中有事…”那个叫阿泽的人难得开口质疑,贺兰明却不等他说完便抬手制止。
而后,那阿泽转瞬消失。
过了一会儿,书房门被推开,一个中年男子快步走了进来,他穿着棕色短衫,看着就如一个普通下人一般。可观他面色,却是沉稳威严,一看便让人心中生畏。
“腾叔,怎么样了?”
“薇蕊阁倒是安抚住了,萧薇儿暂时不会有大动作。”那个被唤腾书之人皱眉淡淡开口。
“辛苦腾叔了。萧薇儿那个疯女人,一心只想复仇,先前倒起了不小作用,可到现在,她还只盯着关昕月不放,就怕她会节外生枝。
“咱们虽与南越合谋,可大事将成,南越不得不防,特别是宫里那位,皇帝已被他蛊惑,事事被她牵着鼻子走。
“若她此时把矛头对准恭王府,咱们怕亦无力招架,阿姐这步棋,实在太险了…”
腾叔闻言,皱眉肃容而立,道:“王爷无需忧心,郡主敢走这步棋,手中自然有足够筹码,那萧若水和玲珑公主必不敢乱来。”
贺兰明闻言,心中稍定,道:“如此便好,萧薇儿倒是好说,那玲珑公主,若无阿姐,真是难以制衡。”
阿泽带着九霄九十九人,一路往北飞掠,只半日功夫,便超过了溶爵带着的千骑人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