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郊军营之中,溶则稳坐中军大帐之内。溶爵出京,军营里军士们都在揣测,这西宁无战事,这溶小千户带兵去了哪里?
一个一身灰色铠甲的士官入了大帐,拱手朝着溶则行礼。
溶则抬手,肃容开口道:“马六,你带几人去陌山一趟,拿着这个去隶王府找隶王。”
那个名叫马六之人领命,拿了书信放入怀***手又行一礼出去了。
溶爵行军速度稍慢,待他到得陌山,皇帝送去北地的信早已到了孟泰手中。贺兰明的九霄亦已于两日前到达陌山,隶王附中,隶王也已收到溶则来信。
隶王看完信,把信笺猛地拍在案几之上,一旁一白衣青年好奇问道:“怎的?又出什么事儿了?”
隶王双手握拳,又是砰一声砸在案几上,案几之上一茶盏被震倒,白衣青年皱眉,正欲开口问寻,贺兰曦幽幽长叹了口气道:“阿尧,帮我办件事儿。”
白衣青年看他神色肃然,心下猜度:“只怕这事儿不小。”
口上却无甚犹豫道:“说!”
隶王看着他认真道:“溶则之子溶爵已到陌山,只怕,皇帝已暗中下令,欲对其不利,阿尧,此事我只能找你,帮我无论如何保他一命。”
“怎的,你自己出马不行吗?”那白衣青年不解问道。
贺兰曦摇头,沉吟道:“若我出手,只怕反而坏事。父皇不知派了多少眼线来陌山,我这已分封的王爷,插手朝堂之事,只怕,父皇迁怒之下,溶家更没活路!”
白衣青年沉思,道:“有时,我真是不懂你们这朝堂中人的心思,若我是溶则,皇帝如此逼迫,我便反给他看!”
贺兰曦叹息:“溶家难能可贵之处便在于此,他们世代领兵,忠君信念已深入骨髓,可笑父皇精明一辈子,老了老了,受了奸人挑拨,连溶家这等忠义之士都看不见!”
白衣青年听他如此说,先是一愣,而后却笑了,道:“隶王爷,连你也如此说,你那父皇看来真真是昏聩了,哈哈哈!真是难得,贺兰家还有你这么个与众不同的!”
隶王见他大笑,却是笑不出来,长叹口气道:“父皇以前虽薄情些,到底军国大事他还是拎得清的,可如今,年岁大了,不想真的昏聩至此。
“我那四弟,惯是个没主意的,日日看着父皇行事,只怕日后真登基做了皇帝,也英明不到哪里去。”
感叹半晌,他肃然看着那被称作阿尧的青年,拱手又道:“阿尧,拜托了!”
那白衣青年此时已收了笑,亦是肃然拱手,道:“难得隶王爷有事相求,这溶爵的小命,我逍遥阁保了!”
贺兰曦闻言,恭身与他行礼,他也不躲闪,又笑嘻嘻道:“你家那小媳妇怎样了?听说这些日子为了这流言之事,他甚是辛劳。”
贺兰曦刚才作揖刚直起腰,闻言一拳便打了过去,那白衣青年见状一个闪身,哈哈笑着飞掠出了隶王府。
陌山郡守府衙内,楚宕亦是愁眉不展,手下衙役皆派了出去,为了平这流言,他可谓是殚精竭虑。为让朝廷救灾钱粮发挥最大作用,他连自家家丁都出动了,只有灾情缓和,百姓安定,流言才有消弭的可能。
与陌山郡隔着幽蓝江相望的幽西郡,流言却是愈演愈烈,甚至已有百姓集结攻击郡守衙门。
幽西郡守孟泰,看着手里的奏折,听着府衙外嘈杂的暴民之声,他嘿嘿笑了,他喃喃着:“立功扬名之时到了!待我立下这大功,便再也不用在这边陲之地苦苦熬着了,咱也要去那启临城里,做个京官老爷!”
说着他脸色一沉,拿出写好的信件递给一旁护卫,道:“去,去陌山求救,乱民攻击府衙,本郡守被围困了,请溶千户过来剿灭乱民!”
护卫闻言,应声下去,从后门出了府衙,打马朝陌山郡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