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成从轩辕神殿出来，值守的小天官关了殿门，对守殿的侍卫叮嘱一番，又慌张从后门离开。

他本是南海水君身边的一个近侍，因聪明伶俐办事仔细很得水君欢心，六太子在天君处得宠后的某一年，苏青娘娘在天宫的心腹因僭越规矩被天君降旨罚往下界，六太子就将他提调到苏青娘娘身边伺候，在某一年的佳节，他又被苏青娘娘作为礼物赠送给轩辕帝君，自此他就呆在轩辕神殿，名义上虽然是苏青娘娘送给轩辕帝君的仆从，实际上小天官也知道，自己就是苏青娘娘和六太子按在轩辕帝君身边的眼线。

凡人都以为只有凡间宫廷才有尔虞我诈，但在仙界待了这么多年，其实这仙界天宫和凡间宫廷没什么区别。

小天官清楚地记得那天他离开天君宫殿时的情景，一大早苏娘娘就将他叫到身边，从脚边将一个小木箱提到桌上，苏青娘娘什么都没说，就将那木箱推到他手旁，他打开了，里面金光闪闪，除了金银还有很多奇珍异宝。

他当时吓了一跳，在天君宫里侍奉多年，早就摸透了苏娘娘脾性，她绝对不是会顾念主仆情谊的主子，没理由会在他调职之际给他这么多的财物。

“你出身南海……”苏青娘娘喝了口茶，用碗盖慢慢拨着茶梗，“到了轩辕神殿，可别忘了自个家在哪里，出身何处……”

“小的不敢！”他当时跪在地上，对着苏青娘娘磕了个响头，“不管在哪儿任职，小人生是南海的人，死是南海的鬼，对娘娘对六太子绝无二心。”

苏青娘娘放下茶碗，唇边出现一抹魅惑的笑容，示意他站起来，又将那个木箱朝他手边推了推。

“你记得就好。”苏青娘娘道，“我和六太子说服天君将你提调到轩辕神殿去，其实是派你去做个内应，论辈分，轩辕神君是咱们天君的外祖父，很多事情的处置上，即使天君的意见跟帝君相左，也会顾念亲情做些退让……”

苏青娘娘顿了顿，喝了口茶。小天官在旁听着，大概猜到了她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娘娘是说……让小人到了轩辕神殿，尽心侍奉，努力讨帝君欢心，一旦得宠，天君和帝君商议什么事情的时候，就帮天君说说好话……”

苏青娘娘端着茶碗笑了笑。

“我也希望你有这能耐啊……”她道，“凭你的悟性，讨天君欢心的确很容易，但轩辕帝君那个老东西活得时间太长，他心里打的算盘不是谁都能摸得透的，不然也不可能在上古就统一黄河诸部了……而且他宫里天官论堆儿搓，你一个新来的，又这么年轻，又是从其他宫里调过去的，想要赢得他的信任，估计得熬个大几百年了……”

“那娘娘的意思……”

他余光瞄着那箱金光灿灿的珠宝金银，吞了吞口水，果然这么多钱财不是那么好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