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桌被酒水玷污的菜绝对是不能下口了,寒少宇刚要开口说道这只坏鸟,坏鸟故意扬手一槌,铜锣又哐啷响了一声,只能闭嘴,抿唇看他,不知坏鸟又要作什么妖。
“诸位上神远道而来,虽说是来南郊诊病,如此招待确实是你失礼。”
寒少宇心说什么玩意儿,大鸟宝你可看清楚了,什么叫我失礼?明明是这妖市的仙怪放不下仇怨好吧,上到老板老板娘,下到烧火劈柴的小厮,交了铺子就不知去哪儿了,也就沥胆手快抓了两跑的慢的打打下手。
“所以我先代我们家这傻货跟诸位赔个不是……”
武神们面面相觑,虽都不认识鸟儿,却抱拳客套,乐意卖鸟儿的面子。
有个武神直接敬了碗酒,“请问这位先生是……”
“西荒凤熙是我堂兄,南郊这傻货勉强算夫君,我是妖市的老板,苛待你们是底下的仙怪唐突冒犯,我已经训斥过他们了。”
寒少宇有点伤心,鸟儿自我介绍,将凤熙排在他之前就算,还说什么勉强算夫君,亲都同他光明正大成了还勉强,哪里勉强!
小鸟说这话掐着调子,不紧不慢,嗓音清浅,又长得俊,手上的破铜锣虽破坏形象,却无伤大雅,那些武神肯卖他面子,连刚刚耍脾气要离开的那几位也乐意担待回去坐好,敬鸟儿的酒一碗接一碗,最可恶的是鸟儿来者不拒,通通都给喝了,喝到第三碗的时候寒少宇瞪大眼睛掐了他一下,仍不收敛,还推他一把摆明让他别管。
闷了口气木桩子一般等着,这回武神来的颇多,赶他一个一碗喝完,铁定醉死,好在那帮武神也知收敛,鸟儿喝了二十多碗,见他阴着张脸,也不敢再上前敬酒。
“喝够了?”
小鸟有了点儿醉意,神志却清醒着,勾了他脖子随性往他腿上一坐,手一松,破锣哐当一声落地,寒少宇看他身体软得想滩烂泥,一直往地上醋溜,只好抬手箍了小鸟腰际,当小孩子那样抱着。
“不够回殿本君陪你继续喝。”
小鸟一掐他脸,“不喝了,刚喝那些酒是给这些上神大人赔罪,现在也赔得差不多了,自然不喝了。”
小鸟拍了两下手,自有一队小厮提着食篮到每桌,打开食篮,香气四溢,闻着就食指大动,待摆上桌,色香味俱,那些武神纷纷伸了筷子,吃过赞不绝口。寒少宇早就饿了,单手箍着鸟儿另一只手执筷子去夹那道白亮的什么切片,小鸟却打掉他的筷子,捏了他下巴。
“你不许吃。”他道,“这些菜都是做给上神大人们的,你吃不得。”
寒少宇饿肚子很不高兴,“我也是上神大人,比他们位阶都高,凭什么我吃不得?”
“吃不得就是吃不得。”小鸟掐他下巴的手指又用了些力气,“给你吃是牛嚼牡丹,仙怪们忙了半晌才做出这些花样当是替你向武神表示接待的诚意,你怎好意思要吃?吃了就说明你没有诚意!”
所有借口被小鸟堵死,寒少宇只能阴着脸饿肚子看小鸟招待武神,那些武神吃得颇开心,有几个借机同小鸟商量,想就在妖市住下,毕竟南郊阴冷,他们跟自个没仇,没理由有舒适的客栈不住搭帐篷住荒郊野地。可鸟儿在这件事上很坚持,他说虽然仙怪们是炒了这么些菜摆了接风宴表示诚意,但也只是替神君大人表示诚意的,就立场来说,仙怪们在那场风潮中失了亲人,同武神之间是大恩怨,这恩怨没那么容易消,所以他们还得住到帐篷里去。
“再说,诸位都受了毒伤,集中在那处,方便我徒弟为诸位诊治的同时,也可以避免同仙怪接触相见,我虽是妖市老板,在仙怪中有些威信,大部分仙怪确实肯听我的,但不免还有个别怀有报复之心,我素日又不在妖市,不能一天十二个时辰盯着,万一有趁我不在刁难你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