兔子白他一眼,见他捂胸猥琐的样子嘴角一翘,细细将碎肉包了,一个徒弟自外头来,拿来个空酒坛子,兔子扬手将那包碎肉丢进坛子,那小徒端出将里头的东西倾倒在早架好的火堆上烧掉,又一个徒弟端了水盆布巾,兔子洗过手招一个武神近前,李哪吒自去杵药的徒弟处清洗包裹。
“郎中先生,大恩不言谢,这情我记下了。”
兔子未回头,一指他,“你欠的是神君大人的情。”
“都记,都欠。”李哪吒答。
寒少宇看他善谈,便同他聊了会儿,方知当日他们自苗疆被换了回来,便在医官府邸接受诊治不得外出,李哪吒虽未抱怨,却暗示自己不满被如此软禁,闹了多次,可上头有封锁风声的决心,这不是他能够撼动的,而半月时光,也只有辛环因雷部公事被放行,所以才有机会同陶荣一起到妖市求医,神君大人才听到战败的消息。
“冥冥中自有天意,我们命不该绝。”
李哪吒说这句,立刻引得一众武神附和点头称是。
“神君大人何时出山统兵,待我等伤愈,愿为先锋。”
寒少宇是被李哪吒这句吓出帐的,箍着自家小鸟仓皇而逃,南郊夜风阴冷,也不知逃了多远,小鸟拽了他一把才停下。
“至于如此?”
“我不想打仗!”
小鸟的目光柔和下来,抬手揉了把他的脸,“也没人逼你出山统兵,人家只是一提,你可以只当他一说。我看那个三太子挺诚恳的,是个好神仙。”
“年少狂妄。”寒少宇道,“当年闹东海杀了东海龙王的儿子,老龙王哭得稀里哗啦,东海发难水漫陈塘关,逼得李哪吒自裁,后来他师父以莲藕化身让他重生,管教数月,自然乖了,可少年身死,莲藕重生,心性肉身都是少年人的样子,跟鸿升的境况异曲同工……小孩子罢了,能懂什么呢!”
“你比他也好不了多少!”
鸟儿握着他的手笑眯眯,看他高兴,寒少宇也乐得笑笑,心里的不快瞬间烟消云散,回殿前两日去长安买酒的家臣回来了,凤熙和兄长帮着正在卸车,小白公子懒洋洋倚在车边,提溜着半空的酒坛喝得一脸通红,旁边散落着几个空坛子。
兄长停下动作脸现窘色,蹙了俊眉,扬手递上一叠银票,“酒钱,赔他馋嘴。”
“你我兄弟何必如此,他喜欢随他喝好了,就是你要不要把他抱回房里去,入夜阴冷,会受凉的。”
兄长觉得颇有道理,却未收银票,手一扬塞进小鸟怀里,小鸟推辞,他却打横抱了醉醺醺的小白公子离开,凤熙随手掂了两坛酒跟上,对小鸟眨巴眼,“大表兄给的就收了,自家人别客气,堂弟你拿去买糖,拿去买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