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巫将一把伞推到鸟儿手边,寒少宇躲在外头小心翼翼窥视,细雨打在瓦檐上,并不十分要紧,他不知鸟儿会不会接那伞,心中忐忑不安,这种感觉比当年征伐沙场调兵遣将还要难受。
“你说我该去吗?”
“面子重要还是眷侣重要?”大巫问他,“我觉得青先生并不是那种掂量不清轻重的,你不糊涂。”
“这不是面子问题。”小鸟道,“只是我刚刚说了那么伤他的话,你说他会不会在意,会不会原谅我?”
“路是一步步走出来的,井是一铲铲挖出来的。你与其在这里问我答案,不如自己走出去找答案。”大巫回这话漫不经心,“其实我觉得对寒少宇而言,莫说你无心说了伤他的话,即便你真的让他伤心,他还是会原谅你,他这种家伙拿自个没办法的,喜欢犯贱,旁人也拿他没辙。”
鸟儿侧目看方桌上的伞若有所思,下了几刻的雨,恰到好处掩盖寒少宇身上的仙气,终于鸟儿薄唇一抿,拿了那把伞朝外走,寒少宇忙缩身藏到廊柱后,看鸟儿盯着漫天水光长舒一口气,撑开伞,抬脚向街市走去。
忙小跑几步跟上,钻进伞中,贱兮兮伸指朝鸟儿腰上一戳,鸟儿一个哆嗦回身,下一刻条件反射一巴掌拍上他脸,寒少宇抬起的手僵在半空,刚刚心里那些兴奋瞬间被这一巴掌扇得没影儿。
“额……”鸟儿神色尴尬放下手,“对不起,抽你养成习惯了。”
寒少宇脸上横着巴掌印儿嘴角抽了抽,“算了,随你,反正我被你打也习惯了。”
鸟儿看了他手上的物件,眼中一亮,撑着伞定定看他,寒少宇知他有话要说,却一时不知如何开口,拽了他袖摆一下,自个先道:“道歉的话不必,你我之间,我可以说对不起,你不用说,我爱你,不会怪你。”
“你都听到了?”
“听到一小部分。”寒少宇道,“相对你,还是我那个老朋友比较了解我。相比朋友,我更在乎你,如果没了你,再多的朋友对我也没有意义,我那时只是回归本来的状态,至于那种状态旁人看得看不得,同我没干系,那只是对那种处境下的我而言是最合适的一种状态罢了。”
“醉酒沉沦也算最合适的状态?”
“或许。”寒少宇笑答,“你觉得醉酒沉沦排遣伤心好,还是强颜欢笑把所有痛苦憋在心里好?比较之下,哪一种状态能让我活下去呢?所以坏鸟你要长命百岁,如果你不想看到我回归那种状态的话,就一定要长命百岁,活得久一点好好陪陪我。”
“傻货。”鸟儿骂他,“真是傻得稀罕稀奇。世上怎么会有你这样的傻货。”
寒少宇不答,拽鸟儿回酒肆廊下,要进酒肆鸟儿却在闹市抱了他一下,速度很快,抱了一下就立刻撒手,如果不是那稍纵即逝的温暖触感,寒少宇会以为一切都是幻觉。
“谢谢你买爆竹。”小鸟笑道,“大年夜能陪我放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