鸟儿哼了一声,撒气咬他一口,再不说话。
当时忙着发泄也没细想,后来箍着鸟儿温热的身体暖暖睡过去也没细想,再后来几回捱了巴掌,突然想起鸟儿那时的话,火辣辣的痛感直接告诉他鸟儿没说谎,寒少宇明白过劲儿来,鸟儿没让他委于自个身下,是真的爱他,真的很顾及他这个神君的脸面了……
“好像外头有点动静。”良久,一个小厮小声道,“好像是脚步声,这是……九黎现身啦?”
另一个扒门缝儿看他一眼,扬脚就踹,“现什么现身!是兔子先生啊你个蠢货!”
小厮话音刚落,就听见兔儿自远而近的大叫声,脚步似乎也加快了些,脚步声和叫声中还掺着另一种声音,清脆的酒坛爆裂声。
爆裂声中兔儿爆了粗口,“大爷的这是什么东西!”
小厮忙开了门,就见兔儿挎着药箱自远奔来,长腿迈成了重影儿,没扎发髻,发丝一根根飞扬在空里,身后是飞尘漫天,尘土飞扬中还有重叠的吱吱叫声,酒坛爆裂声从来就没停过。
“师父!救我!”
寒少宇甩袖欲出,鸟儿蹙眉闭目扯着他岿然不动。
“阿臣放开,我去救兔儿!”
“兔子和老鼠比赛小跑,你觉得谁会赢?”鸟儿无所谓答,“更何况还是一只一千好几百岁的老兔子,你别搭理他,那只懒兔儿不肥不瘦,别看素日捏针铡药的,那两条长腿紧实得很,整好借这机会让他好好锻炼一下身体。”
兔儿挎着药箱奔跑,跑动中五官扭曲表情狰狞,早没了往日人畜无害的乖乖样儿,有零星长毛大老鼠从空里落下来,啪地一声,落到地上几乎摔成肉饼,然而瞬间就缓过来,眼珠子紫光一亮,咔嚓咔嚓骨头响,拖着一身摔得稀巴烂的烂肉重新从地上爬起来,然后一道箭影加入追赶兔子的老鼠大军。
兔子回头看一眼身后,长腿迈动得又快了些,便跑便鬼哭狼嚎,寒少宇完全想不通明明是只兔儿,为何会发出厉鬼般的叫喊。
“师父啊……”
兔儿的鬼哭狼嚎传得很远,鸟儿看都懒得看他,一扫仙怪堆里,却发现兔儿的几个小徒弟都在,都缩在一干仙怪身后,生怕被发现似的猫着身子。
“你们几个都在,为何你们师父从那么远的地界儿跑来?”鸟儿一怔,问那几个小徒,“我就说今夜总感觉好像少点什么,苦思冥想也想不出来究竟是缺了什么,现在终于明白了,缺了兔儿……”
寒少宇心说兔儿摊上你这种师父真是造化,拜你为师跟你学艺的那段日子,没被你坑死还真是福缘深厚菩萨保佑。虽然归根结底从半血狐狸的经历来看他自个也知道他同鸟儿是半斤八两,他俩谁都没法埋汰谁,一对坑徒儿的坑货。
“我师父他本来是要来的啊……”那几个小徒只得站直身子恭敬回鸟儿,“可是他懒啊,这两天大巫给了他几卷羊皮卷他看入迷了,铺子也懒得开来求医的病患也懒得诊,昨个看了半宿,今个困得实在受不了就在铺子补觉啊,青官这真不赖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