忠告已到位,我想多说无益,手下见真招才是实在的。
“说到如何责罚,既然相爷悔意诚诚,且又在宫外冲撞于本宫,无需小题大做间,那就略施薄惩,罚相爷在我母亲陵墓前反省半个时辰,好好想想你究竟亏欠我李家什么。”
“樾棠!”
满心堵的我正欲抽身离去,不想父亲一把拽住我的衣袖。
脚步一定,我倏地侧过脸,一眼寒光刺得他老瞬间收回了手间攀缠。
“本宫刚罚了相爷,转眼不到,您就这么快忘了为何受罚?难不成还想罪加一等?!”
“樾——皇后娘娘息怒。”
迫于威仪,父亲生硬地改口唤到我。
“老臣自知厚颜,但千错万错,都是我一人造下的罪孽,臣愿性命相谢以平皇后娘娘心怒!望娘娘念在李家世代忠良的份上,收回执念,老臣定当永感大恩!”
话毕,跪在地上的父亲重叩三记,以表其言不悔。
然他老不知这样无意义的行为,只会火上浇油,雪上加霜,增加我对他的反感。
“相爷想用性命做挟?可惜,本宫也是极顾及体面的人,背不起这不孝的罪名;而相反,我盼着相爷长命百岁,好让我这个做女儿的多有机会尽孝膝下。”
“这是玩火自焚!”
“还不是你这个好父亲逼得!”
极怒如山洪爆发,以势不可挡之势朝颤颤巍巍的父亲席卷而去,四周静林回音大作。
“知道女儿当下最痛恨您什么吗?你满腹的愚忠,渗进骨子里的奴性!我也是个医者,解得奇毒,治得怪症,却唯独医不好我父亲扭曲的迂腐!”
那股极怒末尾,把我情绪推上了个至高点,我不悔其誓地点醒到父亲。
“现在我才明白,要彻底摧毁一个极端,就得狠下心树立另一个极端,旗鼓相当间,看谁占高下!”
话毕,我整个人被火烧似的难受,头也不回地往桃林外走。
而终有些心中脆弱抹不去,不偏不倚在此时爆发开来,摧得我两眼迷泪,在暗夜中飞舞。
回到相府时,我已经不记得自己留了几分神魂在身;刚踏入我下榻的蓬莱仙居,就见容舒玄盘腿坐在地上,操着一堆木匠工具,饶有兴致地为晋儿雕刻着尊木马。
可瞧晋儿此时的反应,不怎么乐见他父皇的讨好,反而有些拘谨地呆立一旁,一声不吭。
“晋儿,到母亲这儿来。”
见孩子作难的难受,我遂打起些精神,上前给晋儿解围。
“娘亲~~”
当着容舒玄的面,脆生生,甜滋滋地唤到我,立马跟个脱缰的小野马似的扑进我怀里,一个劲地怨说盼了我老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