营帐。
知道霍子陵现下身心俱疲,倒了杯水,给了两个馒头,我静坐在一旁,安静地像一块石头。
两三口功夫,混着清水下了冷馒头,霍子陵见我依旧安安静静的,面色间忽然多了些狐疑。
“您不是有事要问我,怎么不问?”
我道:“不抢那一点时间,你好好把东西吃完,一会儿再聊也不迟。”
倏然,他咧嘴盛笑开,点点头,忙又把盘子了另一个馒头拿去,有些狼吞虎咽地吃起来;而我唯一能做的,就是替他空了的水杯续上水,免得他吃得太急噎住了。
仰头再次下了满杯水,正襟危坐的霍子陵,径直把我搁置的话题拾起:“我大概知道您想问什么,没多大事,只是虚惊一场而已。”
“没和南夷大军交手?”
“没。”
霍子陵摇摇头,往下解释到:“此番南夷突袭,不过是虚张声势而已;他们借着夜色掩护,在鹿儿头的山丘上弄了许多稻草假人,让我们误以为是大军来犯,事实上他们的人并不多。更古怪的是,这一夜几次交锋,但凡我们进,他们就退,我们退,他们就反过来追;就像钩子上吊着诱饵,总逗着你去咬,对方却分毫不让你触碰到它的饵。最后天一亮,他们的人又选择主动撤退,白白配他们捉了一晚上的迷藏。”
“可刚为何在校场上,士兵们的情绪如此之萎靡不振?”
霍子陵道:“南夷狡猾,事先在鹿儿头内设置了不少陷阱,起初不明南夷耍什么花样,不慎中了他们的陷阱埋伏,折损了些人手,故引起了些恐慌。”
“折损很严重?”
“估摸着前后损伤了百来人,毕竟明枪易躲,暗箭难防,死伤是在所难免的;具体折损人数,现典役官正在加紧统计。当然,我们启元军的兄弟也不是白白牺牲的,在天亮前的一波交锋中,我们也诛杀南夷敌军不少人,对那些牺牲的士兵也是一种慰藉了。”
听到这儿,我的心情依旧乱,不见有好转的迹象。
这个结果,虽比刚才我猜想的败了要好,但从当下的局势走向分析,我们的处境却极其不乐观。
抠着指甲,暗暗忐忑咬唇多时的我,提到了一个不妙:“照眼下的情况来看,南夷摆明了在我们援军到来之前,一直这样不痛不痒地同我们耗下去,好让我们自乱阵脚。”
“这个问题我也预见到了,但现下情况,我们根本没法子拒绝南夷的挑衅;因为百次试探,总有一真。”
“南夷这样的意图太明显了,但只可惜,主导权并不在我们手里掌控着,他们要玩这种肮脏龌龊的把戏,正如你所说,我们根本拒绝不了。他们的计划正在一步步推进着,先是下毒让驻防营的势力削弱,再接着玩虚张声势的把戏,我猜,南夷下一步打算着,等启元军驻防营的士兵被他们折腾的身心俱疲,精神崩溃时,便是他们真正出手之时;而且最多两日内,必有一场正面交锋,且真刀真枪的实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