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弦是被闷醒的,满头大汗的坐起身来,漆黑的客厅唯有淡淡月光,以至还不至于伸手不见五指,借着月光看清手里刚刚掀开的厚羊绒毯子,有一丝丝淡淡的清爽的龙须水的味道。
那个人居然会把自己的毯子给她用,顾弦不可思议的举起来,看得更清楚一些。由于被热醒喉咙干得发痛,只好战胜懒癌下地抹黑去找水喝,这房子虽然隔音极好,但是顾弦还是怕自己大大咧咧的碰倒什么东西惊动付流年。
卧室里,原本站在落地窗前看夜景顺便思考工作的付流年,耳朵不经意的动了动,窸窸祟祟的声音入了耳,他一向听力就比常人高,皱着眉头走到门口,仔细听了听客厅里的动静,判断噪音制造者的位置还没到自己卧室,轻轻转动门把手,走出去。
顾弦只顾着低头仔细分辨脚下有没有障碍物,完全没有看到付流年走出去的身影,眼下快到冰箱处却看见一双光着的脚,修长纤瘦,就算是个男人的脚,用玉脚称呼也不为过。
付流年握着一盒酸奶直愣愣的看着眼下不敢抬头的顾弦,轻蔑的哼了一声。
这一声哼让顾弦的头低得更低了,左脚轻轻的搭在右脚背上,双手垂下交叉对着大拇指,贝齿抵在下唇,紧眯着眼睛,犹豫之间终于磕磕绊绊的发声:“这么晚了,你是一直没睡还是也觉得这屋子里太闷。”
顾弦这声音细如蚊声却像一根羽毛有一搭没一搭的撩拨着付流年的心,更像猫爪子抓着他刺激着他。这个女人果然知道如何乱人心勾起男人的兴趣,花招越来越多了。顾弦等不到付流年的回答,,挑起眉毛用余光看他,看见他握着一盒酸奶想起他貌似跟她一样有胃病,又声提醒:“酸奶空腹喝对胃不好。”
付流年一个箭步凑过去,用空手捏住顾弦的下巴,声音阴郁的:“收起你的把戏,对我,没用。”
不知道是不是好看的人连月亮都特别偏爱他,柔和的清冷月光打在他的脸上,一双泛着极蓝光芒的眸子,顾弦吞了吞口水,没经过大脑一般脱口而出:“付先生,你是混血吗?”
付流年嫌弃似的松开手,像是刚刚碰到了什么脏东西一样将手离自己半米远,“顾弦,我对你的耐性只有半个月,半个月之后,你想与什么样的男人鬼混都与我无关。”
顾弦被他嘲讽惯了,心中虽有钝痛但是还不至于忍受不了,比这更难听的话她都忍过来了,转身背对着他,微微偏头:“付先生,夜深露重,若是生病了还得我照顾着,岂不是更碍了你的眼,多得不偿失啊。”本来想谢谢他终于可以大发一次善心顾及到她,没想到还是她自作多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