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妄!”
梼狰怒吼一声,千百丈的妖身跃起,漫天的妖气如滚滚黑云,欲要吞噬一切,随着它迎向那道似乎要劈开天地的剑气。
此后,白芒彻耀妖域,所有妖怪都没能睁开眼。足足一刻钟后,刺眼的白芒散去,所有妖怪才能勉强睁眼,而那位神秘的剑仙早已不知所踪,只是祗麓山的山顶,被整整齐齐削去了一大半,山岳矮了千丈。
这一战,那位妖王梼狰是生是死,是胜是负,都没有半点消息传出。
所有从四面八方汇聚而来的妖怪都接到了命令:十年之内,不得妄动。
千万妖怪愕然,这谋划百年千年的大事,竟然如此儿戏,说推就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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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日后,荒川城的山崖府邸,堂内有数位人影端坐高台,下方一干披挂甲胄的女侍低着头,恭敬非常。
正中的妖娆身影最先开口,却是揶揄打趣,调笑一句:“梼狰,你的手还疼么?”
对面一位金发黑瞳的壮汉闷声道:“你把我们叫来,就是为了调侃我两句?”
他摸了摸自己空荡荡的左臂,“一条手臂而已,用不了多久就长回来了。”
旁边的一位长袍中年男子轻笑一声:“一百年,还是一千年?”
壮汉有些不悦,一拍桌子:“关你屁事!”
“哎哟,你可要小心些,我这可是专门托人给我带的,值不少钱呢。”
“一张人类的破烂桌子,值几个钱?”
妖娆身影笑眯眯的说道:“不多,也就两千枚金精钱。”
壮汉挠挠头,哼了一声。
“好了,闲话说完了,该说正事了。”
一直未曾开口的麻衣老人轻咳一声:“将梼狰你推出去,是我们商议的结果,没想到引起了这么个人的注意,我们又暂且不能出手,为此害你丢了一条,我在这里就先给你陪个不是。”
壮汉摇头道:“老哥不必客气,一切以大事为重,一条手臂而已,不碍事。”
老人低声道:“辛苦你了。”
随后老人看着正中的妖娆身影,说道:“这里就属魅妹子你消息最为灵通,你可知道那人是什么来历?”
“那人不是中洲修士,只是最近才突然来到中洲,我也不知道她所图为何。按理说应该与我们井水不犯河水才是。”
“梼狰,你与她交手,觉得她修为与我们几个相比,如何?”
“也就勉强比我们高出一筹,应该还没踏出那一步。”
老人点点头,“那就好,如今将大事暂且放上一放,我那里还有些灵果,明日给你送来,先将你的伤势养好,以后若是到了必要时刻,我们几人可以一起出手,务必让那人留在这里。”
“饕燊你呢?”
中年男子笑了笑,“有老哥你运筹帷幄,哪还有我的事。”
老人捋了捋胡须:“欲成大事,我们四人缺一不可,我只是仗着年纪大些,有些上不得台面的计谋而已,难登大雅之堂,四处征战杀伐,还要靠你和梼狰才是。”
“老哥放心,虽然我和梼狰脾气不太对付,可事有轻重缓急,我分得清的。”
老人点点头:“那就好。”
几人寒暄几句,各自离去。
妖娆身影倚着座椅,双手十指交叉,搁在双腿之上,似乎陷入了沉思。
“一个棋子坏了,我该去看一看是谁破局,还是再布一颗棋子呢?”
她手掌一翻,一只淡淡的蜘蛛虚影隐现。
随后她手掌一握,那蜘蛛虚影顿时“啵”的一声,消散开去。
“东南方向......”她眉头微皱,“似乎那个剑仙也是往那方离去的?”
思索片刻,妖娆身影出声道:“沁懿,我要出去一段时间,这府中大小事务,暂时由你全为打理,那几位大人要是前来,就说我闭关去了,这时间嘛......”
“十年!”
话音刚落,她已消失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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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王死了,二大王也死了。”
“都死了啊......死了好!哈哈哈......”
“只是妖王大人落子多年,结果被她们的狂妄自大付之一炬,哼,真是死不足惜!”
荒野之外一个巨大身形穿梭,那身银白色毛发,在这密林之中尤为显眼。它一路狂奔,鸟兽惊散。
只是起伏之间,略有跛动,细看之下,那身影前爪少了一只爪子,奔跑之间,才有些不自然。
“这事得马上禀报给妖王大人,还有那个少年,年纪轻轻,有如此修为,以后说不定就是大王的心头大患,需得及早扼杀才是!”
就在这时,天上一道白虹略过,有一道淡淡的目光落在那巨大的银狼之上。
“妖怪?”
本来以她的脾气,一般不屑出手,可之前那只妖怪让她打的不够尽兴,为此稍稍有些不满,连带着看着下方弱如蝼蚁一般的“小妖”也看不顺眼。
所以她随意一指,一道剑气化作灿烂光柱,直接将下方的妖怪笼罩,只是一刹那,银狼与一整片地界都消失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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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语,吃饭啦。”
素聆星站在墨语房门外,踮着脚,轻轻敲门。
这两日墨语关在房内,一步也未踏出,要不是每次询问,墨语都是中气十足的模样,素聆星还以为他出了什么事,或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巨大伤势发作。
“小聆星,等一下。”
房内的墨语回了一声,看了看胸前的印记。虽然经过他真气冲刷洗涤,红色印记淡了许多,可他总觉得这印记并不是因为他的缘故才变得如此。
“希望是我的错觉吧......”
他摇摇头,摸了摸胸口,感受到一股莫名的灼热感渐渐消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