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滴泪,是纪念那些年,也是为那些年做一些了结。
零落无声的回到自己的位子上,当坐下后,一抬眸便恰好撞进了常子繁深邃如星海的眸中。
这双眸子,零落最是熟悉不过,因为从前他便总喜欢用这样的眸子看着她,和她说话。
那是她并未选择幻化成人,而是以红梅树的样子立在常府的院子中。
当年对人间好奇,恰在刚出来时见过尚在儿时的常子繁,见他生的可爱,便跟着他回了他的家,从此以一颗小树苗的样子长在他的院子。
就这样陪了他十九年。
她所跳的舞,便是跳的她和他的故事,就是在那一年他出征,回来后人便变了。
他再也不来向他诉说他的心事,她曾入梦问他为什么。
不知为什么,她只能看到他嘴唇蠕动,却听不到一个字。
后来化成人形去找他,也只得到他冷冷的一眼,随后便是将他轰出了府。也是在出府后,她遇到了捉妖的道士,与他们几番缠斗,终是不敌,倒在了妖界入口处。
后来,苏醒后,她不想再记得任何关于他的事情,便散去自己的六魄,让自己陷入了疯魔。
她修炼了几百年,第一次喜欢一个人,也明白喜欢一个人的感觉,可这股感觉给她带来的确实无法磨灭的伤害,若不是因为遇到那个白衣女子,她想,她可能一辈子都会活在疯魔中,或者哪一天被妖界长老亲自处置,不明不白的便被处置了罢。
零落一舞完毕后,在场众人久久不曾回过神,眼中似乎还是那漫天的白和那孤寂高傲的红。
一部结局完美的戏剧固然引人喝彩,然而却不能让人长久记住它。
而一部结局悲伤的戏剧固然引人唏嘘,然而它却能让人久久不能忘怀。
所以,这一场比试毫无悬念的是零落赢了,赢在引人入境,赢在人们为这个结局唏嘘不已。
零落过后,便是荞灵。
与荞灵比试的是位太傅千金,瞧着有几分面善,原本荞灵还打算狠狠的打击一下的,可见人家这么面善,自己倒是不忍心下手了。
于是只得平常心对待。
太傅千金走上来后,给皇上行礼后,便对荞灵道:“不知仙人想要比什么?”
荞灵无所谓的耸肩道:“挑你最擅长的,省得说我欺负你。”
太傅千金微愣,随即脸上慢慢浮上怒容,然后问道:“不知仙人为何要参加这等比试?”
难道不知道自己是仙人,本身就给这场比试带来不公平吗?
荞灵自然听的懂她的弦外之音,嘴角邪魅一勾,然后道:“我觉得好玩,便来了,你要如何?”
“你。”太傅千金正想反驳,哪知台下太傅的轻咳声传入她的耳中,于是便只得作罢。
挑了自己最擅长的画,接着风景允便吩咐穆公公抬了两张画桌上来,上面摆着笔墨纸砚。
太傅千金不屑的看了看荞灵,随即素手执起毛笔,便在纸上画了起来。
对于太傅千金的不屑,荞灵很是不耻,一个小屁孩儿而已,理她做甚,反正自己参加这个比试是为了拿回自己东西的,何管其他人的想法。
又不是闲的没事做!
荞灵自己懒得画,便施了点法术在笔上,脑中勾勒画面,笔在纸上画。
随即还凭空幻化出一张椅子来,自己坐在上面,眸光幽幽的看了看太傅千金那边,然后又看了看自己笔的画。
见画的和自己的差不多,荞灵便十分安心的坐在椅子上假寐。
不过一会儿,太傅千金的画好了,宫女下来将太傅千金的画展示给众人看,只听众人发出惊叹声。
“太傅千金果然名不虚传,一副牡丹图画的栩栩如生,用笔极其细致,关键用时还少,太傅有个好女儿啊。”
得了夸奖,太傅脸上也十分有面子,而太傅千金站在台上,也沾沾自喜,忍不住露出得意的神色,随后对荞灵道:“不知仙子可画出来了?”
对于太傅千金的挑衅,荞灵不以为意,坐在椅子上,懒懒道:“你都画好了,我身为‘仙人’,自然也不可落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