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灵子笑道:“我信得过二师哥的本事,一定能逃回赫图阿喇。只是若咱们到迟了,那人依旧追来,你又打算怎么办?向努尔哈赤借兵对付他么?”毒君子道:“借兵有什么用?若你们不能来,我就激一激向子玄,让他去与那人一战,以他们两人的身手,一时难分胜负,我趁机可以逃回中原。”
那大师姊忽道:“我瞧向子玄不是这人的对手。”毒君子道:“论力气和使劲的巧妙,向子玄确不如他。但这人属西藏一脉,也没准儿是仗着天生神力,学了些密宗的奇术,看似手法诡异,真刀实枪,未必是精通刀法的向子玄之敌。”
毒灵子笑道:“幸亏你摆脱了他,不然你指望姓向的帮你退敌,这位向护法却早溜没了影子。”毒君子苦笑道:“是啊,这姓向的也是个怪人。据明军俘虏所供,他给北路总兵拿火枪打伤,之后苟延残喘逃不见了。”
毒灵子笑道:“他当年败于花如何手下后,就跟个呆子似的,任人驱使。他跑到关外以来,咱们毒门和丹教决裂对峙,他身为教主宠信的护法,居然不掺和此事,还老老实实听你的话,简直为咱们除了一个大麻烦。”
毒君子叹道:“哎,话虽如此,可咱们毒门与丹教决裂,起因也正是在这向子玄身上啊!”毒灵子问道:“什么?还有此事?师哥,你快告诉我!”却听毒疯子道:“嘿,向子玄是把好刀,可惜好刀也有失手的一刻,连师尊也没料到!”
毒灵子奇道:“咦?三师哥,你也知道内情么?”那大师姊道:“小灵儿,你老在外面忙你自己的事,师门小聚你也不来?上次相聚时,师尊才肯松口,将此事告诉了我们。”毒灵子道:“请师姊指教。”
那大师姊道:“好,你坐下来,我讲给你听。师尊他老人家,原本与周天教主是志同道合的好友,两人都有振兴丹教之志,无论谋略见识,均是一拍即合。咱们丹教原定助福王登基,福王发誓成为新君后,立丹教为国教,重封历代教主为国师,而师尊只求受封为‘土司王’,统治南疆。届时周天教主自去做他的神仙,师尊也能如愿以偿成为苗族之主。后来咱们又派人屡往辽东,甚至二师弟这四使之一、向子玄这五护法之一,都来关外公干,那也是为了谋得兵权。”
毒灵子道:“这个我懂,咱们助长努尔哈赤的势力,养大这个鞑子儿枭雄,杀掉大明边将,引起朝廷恐慌,福王便能趁机举荐自己人为辽东总兵,将兵权握在手里。万一万历老儿到死也不改诏,福王还能发兵北京,兵变夺位。”
毒君子接口道:“只是东林党、浙党这些官员也不是省油的灯,何况还有李成梁一家子巴望着这位子。不过谁走马上任,自该让福王、郑贵妃他们去伤脑筋。咱们按原定之计,即便谋不得兵权,也能叫鞑子乱了辽东。这一乱,天下就不太平,太子也别想稳稳当当地继位,总有办法推福王上去。”
毒灵子道:“嗯,不错。那时候我虽还小,但瞧你们四大使者、五大护法和大大小小的堂主、坛主们都在为此事出力。”那大师姊叹道:“当年大伙儿还没有离心,教中也十分和睦。”
毒君子续道:“那时我刚得了努尔哈赤的信任,他跟我说,明朝派人在他军中掣肘,尤其那许明灯和铁枪军最为碍手碍脚,想请我派能人除掉他。我虽举荐了向子玄,可我们都知道,凭他远远杀不了枪王。可是向天啸建议说,可以引‘锦绣四剑’和枪王误会,双方战得你死我活,正好可收渔翁之利。又说他女儿曾与四剑之一有过旧情,可以骗得他们相信枪王有不臣之心,要与鞑子勾结反明。他这计谋一出,教主和师尊都是立刻答允,要知‘花君子’夫妇那时已在调查我丹教的隐秘,他们武功高强,咱们教众吃了不少的亏。令四剑与枪王相互残杀,实是一箭双雕的上策。”
他顿了一下,却问:“小师妹,你想什么?怎么似在发呆?”便听毒灵子道:“没,没有,二师哥,你接着讲。”毒君子道:“向天啸神通广大,果然叫女儿欺骗了四剑,他们来辽东调查此事。我也配合他,命伏在军中的教徒们有意暴露几分,散布他们与枪王亲近的谣言。四剑瞧了许明灯帮着鞑子打仗,本来就信了七八分,又见他和咱们这个‘邪教’走得很近,更毫不怀疑,不久就现身战场,与枪王决一死战。当日我和向子玄接到皇太极报讯,立刻带着死士们赶去,只等他们斗得两败俱伤,便可生擒‘花君子’夫妇,而将其余三剑和枪王当场格杀。”
毒灵子问道:“等等!你说,是生擒‘花君子’夫妇?”语气甚是急促。毒君子道:“没错,凭你的才智,多半能猜到几分。”毒灵子道:“花夫人是掌蛇使,咱们师尊是掌蝎使,他们......”
那大师姊道:“原来你连这个都知道了,不错,师尊和花夫人有旧,并不打算杀她,只是要捉她回去。”毒灵子道:“啊,我明白了,师尊是想降服花夫人,在苗族蛊师中获取更多人望,对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