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清浊喜道:“原来是我多虑了。”情知刀魁恢复一脉内力,武功就已经十分可怕,要保二人的安全不难。马恒之听他承诺,心中亦喜,忽问:“许小子,你与丹教、毒门有仇么?”
许清浊一愣,点头道:“是,怎么样?”马恒之从怀中取出一枚令牌,递给他道:“此乃丹教的坛主令,河南分坛坛主‘乌尾豹子’巩飞投诚毒门,奉媚血之命在三门峡监视我。他已给我杀了,你拿此信物,加上丹教的切口,要混入其中不难。这玩意我拿着没用,送给你了,对你有帮助自是最好。”
许清浊喜道:“多谢了,等医好了师父,我正要去寻向子玄和毒灵子报仇。”接过令牌,只见上面绘着丹炉,几缕烟气,图案下方雕刻一个“丹”字,问道:“切口是什么?”
马恒之道:“叫做‘丹火熊熊,所照无穷;尽我一生,复兴昌隆’。”说着,双手一叠,捧在心前,绕着胸肚转了三圈,道:“自曝来历,须做此姿势。假如是对方先报切口,你回应时,则将前后八字颠倒,姿势反转。”
许清浊牢记了,马恒之道:“丹教行事隐秘,人人发誓守口,这暗号绝难泄露。我私下见过媚血和巩飞如此对答,方才知晓,你们能道出切口,丹教诸人便信了一半。而且,巩飞是最早投诚毒门的一批,专行卧底之事,丹教尚不知他反了。你们潜入丹教,不能假扮他本人,却可扮成他的左右副手,以你二人的相貌,想来更无人怀疑。”
许清浊奇道:“为什么?”马恒之笑道:“此人好奢华,爱美色,不设副坛主,一直以宠幸的**美妾作为副手,若不满意,即时更换。嘿嘿,他这一死,倒让许多少男少女得了平安呢。”
许清浊脸上一红,暗想:“要我们扮那巩坛主的宠妾**?幸亏此人死了,不然污我名声。”见马恒之露出冷笑,更想:“毒娘子一走,刀魁就将监视他的巩坛主杀了,心狠果决,也不似表面上轻浮。”
他却是不知,巩飞虽然好色,多是逼人服从。此人在丹教中资历极老,武功颇高,当了地方上的头领,没少作威作福,祸害乡里,常派手下,在辖内抓取相貌秀美的男孩女孩,供他一人淫乐。
马恒之四处留情,一向凭靠自身魅力,从不用强的,因此对巩飞这类人十分痛恨。换作别人监视他,他多半会饶了性命,可“乌尾豹子”恶行累累。等毒娘子赶去辽东,他立刻命手下寨主将巩飞揪出,当面一刀砍了。
许清浊、风倦月归心似箭,将风流刀还给刀魁,问清了河南分坛的一些情况,即与陆、马二人作别,复从三门峡取道入豫。豫西十九寨人马熙攘,许多寨主领着喽啰离山而去,还有几个头领只身而行,似乎又要做回独脚大盗。
许清浊见他们垂头丧气,暗想:“刀魁虽不再统领他们,可我若能收编这些高手,未必不能成对抗丹教的助力,任他们散了岂不可惜?”只是一想自己真去做强盗头子,风倦月肯定不高兴,于是打消念头,安心赶路。
过了几日,回到花苑,一进院子,就听到桃舞大喊:“他想得美!要他侄女学我花苑的武功,就老老实实拜师,否则只管做梦去罢!”另有几个丫鬟相劝,叫她小点声。
许清浊忙跑过去,桃舞怒气冲冲站在正厅外,兰韵刚从厅中走出,一脸失望。许清浊上前打了招呼,问道:“怎么啦?姊姊,你在向谁发脾气呢?神医吗?”桃舞眼中冒火,喘息不答。
兰韵叹道:“除了神医还有谁?天趣道长说,神医原本不愿施救小姐,今日忽然听他松口,咱们还很高兴。不料他狮子大开口,竟要我花苑将所有武功秘本都抄录一份,给他带走。”
许清浊一呆,忙道:“莫姑娘呢?她没有劝吗?”兰韵苦笑道:“正是莫姑娘劝过了神医,他才肯提出条件,此前他便跟石头一样,对咱们浑然不理。”
许清浊道:“莫姑娘现在呢?”兰韵道:“他陪舒公子在一起,两人都在绝色楼上。”犹豫了一下,道:“小少爷,莫姑娘还不知咱们与他叔叔交涉。这女孩儿心地善良,别叫她晓得了,夹在中间为难。”
许清浊点头道:“是。”心知莫忘竹招人喜欢,三芳对她颇有好感,不愿令她发愁。但神医好不容易来到花苑了,岂能闹得不欢而散?当下正色道:“我去劝劝神医!”唤风倦月先去歇息,大步迈进厅里。
只见莫长青翘着腿,坐在客座,正面无表情地啜着茶。许清浊上前一躬,道:“高神医,晚辈许清浊拜见您。”莫长青略微抬头,道:“啊,许小少爷,不必多礼。你和竹儿来救我,虽然没帮上什么忙,心意我也领了。”
许清浊心想:“什么叫我没帮上忙?莫姑娘一个人,只怕还寻不到你呢!”却知此人自尊心极强,被盗匪绑架的丑态给自己瞧见了,必然十分不满,要想与他谈判怕是难上加难。
莫长青听他不语,道:“怎么,你们车轮战来求我?我还是那句话,要想我出手救人,拿你花家所有的武学典籍来换。”许清浊忍住怒气,道:“神医要我花苑的武功做什么用?”
莫长青道:“自然是供我侄女儿修炼了。”许清浊道:“莫姑娘身负九十九门绝技,天下罕遇对手,何必还要练花家的武功?”莫长青翻了翻白眼,道:“是么?可她还打不过刀魁。加上你们两个,也输得彻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