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边拌嘴边向前走,一路上七弯八绕,躲避陷阱,果无其他人影,倒也顺行无碍。约莫行了半个时辰,转过两个岔口,不远处一间屋门外,门里若有人声,一股香味从内冒出。
毒灵子低声道:“走,咱们快进去!”许清浊喜道:“就是这儿了?怪不得丹香怡人。”匆匆随她接近门口。毒灵子往内张望一眼,回头道:“里面有五个敌人,你去收拾,须万分小心。”
许清浊心想:“炼丹之士,多半内外同修,内功不可小觑。”正色道:“好。”将风倦月交给毒灵子,身子一闪,冲进屋内,果见五个人影,分立四周,不知正在忙什么。
许清浊不等五人反应过来,轻喝一声,使出“鹞形”身法,数纵数跳,顷刻之间,往每人背心拍了一掌。五人一声没吭,扑地而倒,许清浊甚觉满意,四下一望,却是奇道:“咦?他们在吃饭么?”
原来房中排着两张长桌,摆满了碟盘壶杯,盛放佳肴美酒,倚墙还有石灶、铁锅、案板等物,冒着热气。回头看去,见毒灵子扶着风倦月走进,忙奔几步,接过后者,问道:“这、这是哪儿?”
毒灵子笑得前仰后合,鼓掌道:“许少侠神掌一出,击晕数名厨子,掌法天下无敌,传出去了,必然名震江湖!”许清浊一怔,瞧了瞧那趴在地上的几人,问道:“厨子?不是丹师么?”
毒灵子笑道:“这里是厨房!”许清浊大怒,喝道:“叫你带我寻丹房,你来厨房做什么?月娃的性命,是能耽搁的么?”毒灵子笑盈盈地道:“可我饿了呀,吃不饱,连路都记不清。”许清浊恼道:“你又骗我!”
毒灵子坐到了一张椅子上,拣了双筷子,夹起金碗玉盘里的菜肴,送进嘴里,闭目咀嚼一会儿,歪了脑袋,笑道:“此处专供教主和长老堂的饮食,堪比皇宫的御膳房。厨子手艺可高得很,你不尝尝么?”
许清浊站立不动,只是生气。毒灵子笑道:“我记得你食量挺大的,你肯定也饿坏了,对不对?还敢死要面子,强撑着!”说着,夹起一块排骨,伸到他的嘴边。
许清浊本要撇过头不理她,可见这少女笑颜可爱,纤纤玉手端着筷子,举到自己面前,莫名觉得不忍拒绝,张嘴将排骨咬住。他腹中亦饥,熟肉喷香,不禁馋虫勾起,却不好意思坐下再吃。
毒灵子瞧他吃完一块,仍像雕塑一般立着,又夹起一只鸡腿给他,笑道:“乖宝宝,你在花苑时,花如何也是这般喂你吃饭么?”许清浊怒道:“胡说八道!”可一气之后,正好就坡下驴,坐在她旁边。
两人并坐进食,入口皆是美味佳肴,虽处险地,心情却愉悦了几分。许清浊心想风倦月也半日没吃东西了,便要也喂她食物,可又担心影响服药,犹豫了片刻,只喂她喝了些清汤。
毒灵子吃得半饱,力气恢复,面色红润,觑了一眼许清浊怀中的风倦月,问道:“她叫什么名字?”许清浊听她问得漫不经心,也随口答道:“她叫风倦月。”
毒灵子哦了一声,道:“无怪你喊她作月娃。嘻嘻,她名字起得虽还不错,被你这么称呼,便透着一股村气。”瞧许清浊眉头竖起,不等他开口,接着道:“你可知道,我带你来此,不单是为填饱肚子。”
许清浊一怔,奇道:“还为了什么?”毒灵子道:“这儿是内殿的厨房,离着教主及向天啸一家的卧室很近。”许清浊不解,问道:“什么意思?”
毒灵子道:“总坛的丹房重要无比,附近必有大量卫士把守巡逻,要去丹房取药,太过危险,更容易闹出动静;我一开始,就没打算去丹房,而是要往教主、长老的卧室里寻药。”
许清浊眨了眨眼睛,道:“他们的卧室里有丹药么?”毒灵子道:“习武之人,居所自然常备药物,你自己是花苑的少爷,房间里就没存着丹药?每次练功受伤,莫非还去药库里取?”
许清浊点头道:“嗯,你说的有道理。”既知她没有戏耍自己,余怒亦消。想了一会儿,却问:“可是卧室里面没有人吗?虽然那些长老护法,我打起来不怕他们,万一使诡计......”
毒灵子冷笑道:“你忘了?今日香罗刹率众回总坛闹事,向天啸和其他长老们还有闲工夫,呆在卧室里歇息?”许清浊大喜,道:“原来如此。”可想起一人,又担忧道:“周天教主呢?没准儿他正在室内修炼。”
毒灵子摇头道:“你太天真了!如不出我所料,周天老魔早死了!”许清浊惊道:“为什么?”毒灵子道:“我师父曾与周天老魔结交甚厚,常说这人野心勃勃,颇有智谋。这样的人物,还身负无上神通,怎么会让属下夺权?向天啸这一年,专横之极,可谓胆大包天。若周天老魔仍在人世,他能有这么大的胆子?”
许清浊道:“可是,香罗刹的人猜测,说周天教主已登仙道,对人间的权力全不在乎了,才任由向天啸胡来。”毒灵子不屑道:“这话你也信?登了仙道的人,还能被花如何重伤,狼狈跳崖?”
许清浊虽仍有疑义,却无法反驳,闷不做声,暗想:“若周天老魔真的死了,我花苑和莫家要报仇,只须捣毁丹教便够了。”这么一想,只觉轻松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