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夜舟道:“贤侄女,她确实不知情。对付五大高手的计划,是向天啸、万独联手定下。除了他二人,便只有负责传讯的楚别离知情。余者即有接触,也不过雾里观花。”
花如何稍平怒火,收回杀气。卢夜舟道:“那封信的内容,楚别离瞧过,除了询问凤雏出身,并无多余一字。”花如何怒道:“说者无心,听者有意!曹海盛这奸......哼!”忽觉失态,止住话头。
卢夜舟道:“贤侄女,向天啸轻视你,也就亲手葬送了自己的野望。周天教主被你废掉一臂,丹教也被你率领群雄,倾覆在即。卢某禀明此事,别无他求,只盼诸位同仇敌忾,一鼓作气,彻底根除邪教。”
花如何摇头道:“卢叔叔,周天教主的伤势,早恢复了,还从孤阳子的身上得到极大好处,功力远超从前。”卢夜舟一怔,脱口道:“竟有此事?”他这段日子,跟随香罗刹,实不知九宫山上剧变。
他本还有些琐细小事要报,惊闻此讯,眉头紧锁,陷入沉思。花如何道:“卢叔叔不必担心,周天老魔再难对付,我也不会放过向天啸的。”拳神刀魁本在局外,方知被人算计,高手尊严所致,也都生出一般念头。
向子莺叹道:“周天教主早已不是人了,恐怕神仙下凡,也奈何不了他。剑仙,我劝你早些放弃,速将武林盟主之位让给家父,还能保全身家性命,以免你们白白送死。”
花如何冷笑一声,道:“周天教主的厉害,我比你更明白。你以为光凭一句话,就能叫我退缩了?你今日落在我手里,我正要拿你,逼向天啸现身呢。”
向子莺低声道:“我是为你们好,我不想爹爹......再造杀孽了。”花如何挥手道:“刀魁,你带她下去。瞧好她了,可不准她寻死。”马恒之笑道:“放心好了!”横抱了向子莺,阔步出厅。
花如何道:“云前辈,请您到隔壁喝杯清茶,解解乏。我和云天且说几句,便去拜见您。”又对许清浊、风倦月道:“清浊,风姑娘,你们陪好云前辈。”卢夜舟见三人离去,道:“我也告退了。”
他不等花如何开口,转身而出,反手带上大门。厅中甚是安静,花如何、舒云天皆是无言。沉默良久,舒云天才叹道:“如妹,你是不是想说,我的走火入魔,乃我师父故意为之?”
花如何怒道:“曹家父子欲将秦岭派据为己有,是个人就瞧得出来!他们早不早,晚不晚,偏逢着你内功将要突破,最受不得打扰的时候,却在你修炼之地的附近‘密谈’?你相信有这么巧的事么?”
舒云天道:“我那夜的行踪,并未告知任何人。”花如何道:“你没告诉他们,他们就不会派人跟踪你?等你开始运功,他们接到消息,这才登上山峰,在你面前演了一出好戏!”
舒云天道:“你别急着下定论。”花如何怒道:“还需要下定论?全都是明摆着的!曹海盛将要退位,正不知该怎么把掌门传给他儿子,向天啸一封信送到,恰好启发他了!”
舒云天默然。花如何恨恨地道:“不管向天啸有何奸谋,曹海盛等不及了,只想先把你除掉,为他儿子扫平障碍!”舒云天道:“你我身世如此,无论我何时闻知,也无心再做掌门。这位子,让给他们罢了。”
花如何喃喃道:“不,云天,你不明白......就连我们的身世,也许......那几页纸......”她语气略带慌乱,舒云天没能听清,问道:“怎么了?”
花如何轻轻摇头,猛然起身,说道:“云天,咱们出发去秦岭,捉住曹家父子,查明一切!”舒云天叹道:“我就猜着你要这么做。可眼下众志成城,你身为盟主,对盟友猜忌拿问,岂不令群雄寒心?”
花如何冷笑道:“我意已决!秦岭派掌门本应是你,曹家父子奸佞而已,几时也配称‘盟友’了?”舒云天情知难以劝她,暗生叹息。花如何主意既定,渐收了怒火,与舒云天出门,一同拜见云刚。
花如何早从徒弟口里,得知拳神事迹,极为钦佩,态度谦逊,再三向他致谢。云刚见二人这样恭敬,反倒不适,哈哈数言,打消了隔阂,方才畅谈无阻。一说到徒弟,双方几乎默定亲家,更觉亲近。
谈到傍晚,花苑又摆下宴席,欢迎拳神和湘漓宫众女造访。莫长青叔侄与卓香茗、四大教师交谈半日,互通学问,长久以来很多困惑,都得解答,各自欢欣。卓香茗还将一枚“太岁丹”赠给莫忘竹,作为见面礼。
欢宴罢了,群豪告辞,分别到汉阳镇上歇宿。湘漓宫弟子却隐居惯了,不爱住在酒楼、客栈等嘈杂之所。花如何邀请她们暂居花苑,众女喜爱庄内美景,纷纷答允。
花如何隔日便把家中男仆长工,都派去了附近酒坊,以免女客相处不适。花苑女子本多,这么一来,更是几与湘漓宫无异。众女大为欣然,甚至有弟子建言,就在花苑旁边,再建一座宫殿,乐得长住。
卢夜舟从不在义兄家中食宿,众人回花苑的当天,他就走了,并带去那些刽子手,替他们寻觅安身之处。白清砚也携陈在渊踏上归途,二人是同乡,白清砚决意好好训导义弟,帮其改过自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