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梁上垂泻而下的银红色帷幕,全是珍贵的霞影纱。
地面上铺着汉白玉,四周的门窗也刷着金粉雕刻着精美的花卉。
进门后的中央放着一张矮脚的丹东玉小桌,旁边是四张刺绣精美的锦垫,桌面上放着一只碧玉卣,配着四只碧玉斝杯。
桌上旁边还摆放着一张紫檀木棋盘,青玉棋盒中的黑白棋子玉润光泽,显然是上的羊脂白玉和墨玉制成的。
风伯带她们向着霞影纱挂起,珍珠帘垂着的后面走去,哪里除了一些摆设珍宝外,便只有一张精美的象牙床,绣着金凤凰的幔帐垂着,象牙床上铺着龙凤喜被,放着一只白玉孩儿枕,一切都像是有主人长居此地一般,着实令人感到怪异。
上官浅韵见风伯走到牙床边,在一旁敲了几下,她耳边传来机关开启的声音,而后一转头便看那个桌子处的地面在转动,急速的转动几下后,便停了下来。
风伯示意他们几人跟着他,他走到那桌子旁,单膝跪地去掀开了一张锦垫,锦垫下是一个黑洞,深的看不到底。
上官浅韵知道这样地方,她是不能进去的,只能让持珠陪风伯走一趟了。
风伯与持珠前后下了去,漆黑中,他们凭借着上官浅韵给的夜明珠,连续躲开无数机关冷箭,才抵达了底部。
风伯对于这里的机关,也没有十成的把握,毕竟先祖留下的东西,远远比他们学到的要精湛许多。
而此时被困在一间密室中的唐胥,意识已渐渐的变得模糊,他身上多处受伤,且这些机关暗器在多年被腐蚀下而生了锈,他的血止住了,可伤口却无法处理,他开始迷迷糊糊的发起了高热……
当持珠和风伯找到这里时,他们二人显然也受了点皮外伤,不过因为是轻伤,倒是不妨碍他们救人出去。
唐胥迷迷糊糊中,好似看到一个红衣女子出现,他干裂的唇翕动着,呢喃的念着一个名字:“兰之姐姐……”
风伯伸手一摸唐胥的额头,便喊了一声糟糕,而后便和持珠合力,将唐胥带出了这间密室。
唐胥一路上都是迷迷糊糊昏昏沉沉的,他意识很不清楚时,眼前看到的只有那抹红色身影,嘴里不断呢喃着一个名字……“兰之姐姐……兰之姐姐……”
出去时,显然比进来时,要顺利许多。
风伯和持珠一起搀扶着唐胥,很快到了出口处,他先让持珠上去。
持珠仰头看着上方的出口,脚尖一点飞身而起,借着四周的墙壁,她游爬了上去。
容雅去给那些宫人为了点药,让他们继续再睡会儿。
上官浅韵一个人在寝宫里,当见到持珠出来后,她紧握着帕子的手,才微微松了一点,三刻钟过去了,他们要是再不出来,她就要忍不住去找皇祖母救命了。
这里的机关是可以停下来,可一旦要停下这里的机关,便要找到五个人。
一个是虽然没有登基,却已握有皇权的上官羿,由他下旨开启凤凰殿的门。
还有就是太皇太后,她手里握有一半的钥匙,与宗正大人的合并在一起,刚好能打开关闭机关的千年玄铁暗格。
除了以上三人,还有她的小皇姑,她手里的御龙令才是关闭机关的重要之物。
最后一位是风伯,只有他懂得御龙令嵌入后,该动用那一处可以关闭整个宫里的所有机关。
可这五个人,只有三个她能悄无声息的请到,其余二人,宗正大人还可以商量,上官羿却是提都不能向他提及此事的。
持珠上来后,便去找了一条绳子抛了下去。
风伯在下面,将唐胥捆好后,摇了摇绳子,示意持珠把唐胥拉上去。
容雅办事回来了,见持珠在费力的拉人,她便过去帮忙,一起把半醒半昏的唐胥给拉了上来。
风伯随后飞了出来,他没有去理会唐胥的伤,而是急忙走向那精美的象牙床,将机关全部关闭。
上官浅韵忙走过去,蹲下身子便为唐胥把脉,又摸了摸唐胥滚烫的额头,还有那残留着铁锈的伤口,这样的他很糟糕,简直都不知道保不保得住性命。
持珠在一旁面无表情道:“下面没有发现唐胭的人影,公主,属下在宫门口也许没有看错,那名宫女真是唐胭扮作的。”
“你在宫门口看到唐胭了?”上官浅韵看向持珠问,见持珠点头,她便勾唇冷笑一声:“真是个好妹妹,够无情无义的。”
唐胥已不止开始浑身滚烫发热,更是身子都开始痉挛了起来,难受的呻吟唤着一个名字:“兰之姐姐……胥儿好难受……兰之姐姐……”
上官浅韵望着一直喊她母后名字的唐胥,她皱着眉头说道:“先带他回皇祖母哪里去。”
风伯过来抱起了已是昏迷的唐胥,随她们主仆三人一起离开了凤凰殿。
风伯暗中送人去太皇太后那处,自然是比较快的。
而上官浅韵她们几个需要一步步的走回去,自然会慢了许多。
回去的路上,还要躲着人,走的便更是慢了。
等她们回来后,才知道上官羿已在前殿许久了。
上官浅韵吩咐容雅去给唐胥处理伤口,而她则带着持珠去了前殿。
前殿里,上官羿陪着太皇太后喝了一杯茶后,便看了下四周笑问了句:“听说皇姐进宫来看皇祖母了,怎么没见到皇姐的人呢?”
太皇太后早知道上官羿来此的目的,可却没想到他这般存不住气。
“皇弟是找我有事吗?刚好,我也找皇弟有点事。”上官浅韵从殿后走了出来,见上官羿脸色微微一变,她便款步走上阶陛,端庄的跪坐在太皇太后身边,转头看着下方的他说道:“近日来,发生了不少事,我实在不放心皇祖母一个人。故而,我想留在宫里陪皇祖母一晚,不知皇弟可应允皇姐留宿宫中一晚?”
上官羿在见到上官浅韵出现时,心中的疑虑也就打消了。忽听她这般说话,他心里不痛快,面上却很是温和道:“皇姐这是说的哪里话,这宫中便是皇姐的家,昭阳殿朕都不准备让人动呢!就是为了留给皇姐有空的时候,可以进宫小住陪陪皇祖母,也好让你我姐弟亲近亲近。”
上官浅韵对此只是淡淡的微笑道:“有皇弟这句话,我可就放心了。”
“皇姐这话说的,可让朕有点心慌呢,想着莫不是朕哪里怠慢了皇姐,惹皇姐您生气了?竟然与朕这般生疏了。”上官羿嘴上说着惶恐了,可脸上的笑容却很是温和淡定,显然是一点都不怕被他这为皇姐找麻烦。
上官浅韵对此只是但笑不语,比起上官羽来,上官羿的确会来这套虚情假意多了。
上官羿见她但笑不语,他也就不好在这里久坐了,遂起身走出去,面对太皇太后作揖一礼:“孙儿还有正事要处理,今儿便不能留下来陪皇祖母用晚膳了,等忙完登基之事,孙儿一定抽空来陪皇祖母用膳。”
太皇太后神色淡然的点了点头道:“嗯,皇上有事就去忙吧!记得照顾好自己的身子,可莫要让你远在汉中的母亲担心。”
“孙儿谢皇祖母关心,孙儿会照顾好自己的,定然不让您和母亲担心。”上官羿也是个懂分寸的,他此时未登基自称朕没什么,可他母亲在他没登基前,是如何也称不得一声皇太后的。
太皇太后在等上官羿带人离开后,她便淡冷的吩咐声:“去交代下去,哀家心烦,让他们谁都别来扰了哀家的清静。”
“喏!”慈姑应了声,便退下去交代那些不懂事的宫人了。
太皇太后伸手让上官浅韵扶她起来,她住着桃仙杖边向后殿走,边问道:“到底出什么事了?你袖子上怎么沾了血?”
上官浅韵也是刚才才发现的,所以她才坐到了她皇祖母的身边。这袖子上的血,可能是为唐胥把脉的时候,不小心沾上的吧?
容雅和风伯还在为唐胥处理伤口,风伯用随身带来的磁铁,已尽量将铁锈吸出来了。
可有些细微的铁锈,恐要把沾着铁锈的肉割掉,才能彻底清理了。
太皇太后来到这里后,便瞧着一个身受重伤的躺在床上,她指着那男人,转头问她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他又是谁?你进宫说救的人,就是他吗?”
上官浅韵搀着她家皇祖母走过去,望着床上满身是伤唐胥,她皱眉道:“皇祖母,他是唐氏的人,如孙儿没猜错,他与他堂妹此番趁乱入宫,定然是为凤王令而来的。”
“凤王令?”太皇太后是知道一点凤王令的事,据说,当初的唐兰之便是唐氏持令尊主。
可自从她那苦命的儿媳去了后,凤王令便再也没了消息。
而她老婆子也从不曾见过什么凤王令,故而,真不敢确定凤王令是否在唐兰之手里。
亦或是,被杀了唐兰之的人给拿走了,也是不无可能的。
“嗯……”唐胥那怕是在昏迷中,也因着这割肉处理伤口的疼意,给疼得醒了过来,意识还是模糊的,眼前女子像极了他的姐姐,他伸手便想要去拉住对方,口中断断续续的唤着:“兰之姐姐……兰之姐姐……胥儿疼……”
上官浅韵伸手握住唐胥的手,她可以看得出来,唐胥与她母后的姐弟情很深,而她母后当年,定然也很疼爱这个弟弟的。
唐胥紧紧的握着她的手,这样,他似乎就有了勇气去承受这份疼痛,因为他姐姐还在,他什么都不用害怕,因为姐姐会保护他的……
容雅就没处理过这样的伤口,此时她满手嗜血,可伤口还是怎么都清洗不干净。
上官浅韵见这样不行,便分赴持珠道:“立刻把墨曲找来。”
“是!”持珠领命离去。
太皇太后望着脸色苍白如雪的唐胥,她很是担忧道:“龙儿,这人要尽快交给唐氏的人,否则,他若是不幸……上官氏与唐氏在这一辈,已没有结亲,此事定然被唐氏所恼怒,如他们唐氏的人出事在宫里,那上官氏与唐氏……”
上官浅韵明白她皇祖母在顾虑什么,可而今的唐胥根本不适宜移动,她只能转头对她皇祖母叹道:“皇祖母,孙儿知道您在担心什么,可九舅舅他受伤太重了,如果现在送他出宫,定然会惊动上官羿的,到时候孙儿该怎么解释……九舅舅为何在宫里身受重伤的?”
“这……倒是哀家没顾虑到了。”太皇太后皱着眉头,她如今是不留也得留下唐胥了。
唉!这人不止要救,事儿也要绝对瞒住了,绝不能让上官羿母子知道了。
否则,皇室恐又要出乱子了。
一枚凤王令,足以让许多重权势的人为之疯狂。
容雅只能用药暂时未唐胥止血,她真为唐胥庆幸,要不是他是百毒不侵之体,恐怕不等伤口引起发热,早就中毒而死了。
风伯和持珠下去后,都有服用墨曲给的解毒丹,故而就算中毒,也没有大碍。
而今唐胥是躲开了中毒,却没能躲开重伤,是死是活,且看他的造化,和墨曲的本事了。
墨曲被持珠给拎来了,后面还跟着一个黑沉着脸的冷将军。
上官浅韵一转头,就看到展君魅竟然也来了,便随口问了句:“你怎么也来了?”
花镜月恰在此时也出现了,从展君魅身后走出来的。
“表哥?”上官浅韵见花镜月也来了,那这样说来,大将军府岂不是没个男人掌家了?
展君魅皱眉走过去,死死的盯着她和唐胥紧握在一起的手,一言不发,好似在看着寻那个位置下手最好,一刀剁了唐胥的色爪子。
上官浅韵对于这个又乱吃飞醋的男人,她扶额叹气道:“子缘,他是我亲舅舅,和我母亲同一个爹娘的……我血缘至亲的亲舅舅。”
“嗯!”展君魅听他提到血缘至亲四个字后,果然不在吃醋那般浓烈了,不过还是心里泛酸,亲舅舅也是个男的,他就不乐意看到她与男人接触。
花镜月走过去后,便和墨曲一起代替了风伯和容雅,开始为重伤发热的唐胥快速处理伤口。
上官浅韵就站在一旁握着唐胥的手,唐胥虽然人发着热,却不知为何手这般的冰凉如死人。
墨曲打开他的药箱,便开始喂唐胥吃药,伸手接过持珠递来的水,可却怎么都灌不下去了。
上官浅韵一见此,便让墨曲闪开,她去床边单膝跪着,拈着勺子,撬开唐胥的牙关,将水灌进了唐胥嘴里,柔声的轻唤道:“胥儿,喝了药就不疼了,听姐姐的话,好胥儿,乖乖的把药吞了,真乖,再喝点水好吗?”
唐胥那怕在半昏迷中,可对于他姐姐唐兰之的话,他还是很听的。
上官浅韵冒充她母后的身份,艰难的喂唐胥吃下了药,喝了点水,总算感觉他的手有点热乎气了。
展君魅在一旁皱眉,看着自己媳妇儿柔声哄别人的感觉,真不怎么好。
墨曲和花镜月见唐胥吃下去药了,他们二人便动作利落却不失轻柔的,为唐胥上药抱扎好了伤口,总算能松一口气了。
花镜月轻柔的为唐胥盖好被子后,便见到唐胥还在握着上官浅韵的手,他伸手去掰开了唐胥的手指,见上官浅韵手背上都青一块紫一块的了,便伸手去帮她揉散那血瘀。
展君魅能忍受得了唐胥握着上官浅韵的手不放,那是因为唐胥是舅父的身份,和上官浅韵永远都没可能有别的。
可花镜月和唐胥的身份不同,他可是表哥啊,古来表哥表妹好结亲,更何况他们之前还真有过父母之命的婚约呢?
上官浅韵没等展君魅出手灭杀花镜月,便已抽回了自己的手,起身走过去,把手递给了她家爱吃醋的男人。
展君魅因她的举动,果然心情好了不少。握着她的手,便轻柔的为她揉了起来。
墨曲是很体贴的,他在一旁奉上一盒药膏,还笑着解释道:“化瘀消痛的,好药。”
展君魅这一刻觉得,还是他师兄好,虽然平时很不靠谱,可对他的心却是真情实意的,绝不会抢他媳妇儿。
上官浅韵见展君魅望着墨曲的眼神很柔和,她便也开始吃醋了。
墨曲无辜被她瞪一眼,他摸着鼻子转身走开,还是去好好收拾他的药箱,顺便给那重伤的舅老爷开个方子熬药吧。
今儿这事一闹,又是一日不得清净。
太皇太后见唐胥没事了,便将他们一个个的,都唤到了偏殿去说话。
上官浅韵还是和展君魅坐在一起,见她皇祖母面有忧愁之色,她便试着问了句:“皇祖母可是在想与唐氏结亲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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闪电都被烟儿领养走了,亲爱的们还等什么,赶紧把评论区置顶名单的人物,给挑喜欢的领养了吧,群抱么么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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