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护敛住眼底的惶色,渐渐冷静下来,仔细回忆,“我并不曾遇到什么异样。”
栀子眯了眯眸子,“你回去的路上可曾遇到别人?”
拓跋护的神色有些懵,旋即陷入沉思,道,“我回去的路上模模糊糊似乎看到过一个人影,但我并不十分确定。”
“你在仔细回忆回忆,可曾看见那人的样子,或者什么特征?”栀子问道。
拓跋护神色一愣,俊朗的面容上伏念沉沉,他微微皱眉,“若说特征的话,我觉得那人似乎是一个骑兵。”
像是突然想到什么,“是了,他穿的是骑兵装束。尽管天色昏暗,而且我只是匆匆那么瞥了一眼,但我还是看清楚了他腰间的短刃,还有因为手握长枪不小心露出的一截手腕,那截手腕处好像是有一块……黑色的有些像饕餮头颅状的图腾。”
尤还的面色陡然冷凝下来,墨黑的瞳孔里闪过冷冷幽光,深邃莫名,声音极淡极沉,“拓跋护,你可确定?”
拓跋护闻言肯定地答道,“我确定,当时借着他腰间短刃反射出来的刀芒,虽然只看了一半那个图腾的样子。但是,那个图腾太特别了,我回去还特意查了一下古籍。”
栀子的面容已经泛了冷色,眸中波光翻涌,风雨欲来。
那些人还真是阴魂不散,只是不知他们在柔然大肆抓捕少年男女的目的又是什么呢?
木骨闾看着沉思中的栀子和尤还,深邃的眸子中闪过莫名幽光,眸色深了深,饕餮图腾?
“来人,给我找,每一个骑兵都要查看,我倒要看看何方牛蛇鬼神要害我女儿!”木骨闾甩了甩锦衣宽袖,命令道。
……
“呜……呜呜呜……叮当……当当当……”
毡帐的温度有些高,炉火烧得很旺。
帐中男子头戴狐裘毡帽,清灰的长发被扎成一条条长辫,随意零落在脸颊两旁,皮肤白皙细腻,像初生的婴儿嫩的仿似能掐出水来。
那双鬼魅的眸子狭长,眼尾上钩,瞳仁呈现白色。
手中金玲晃动,嘴中念念有词,耳尖微微一动,听见了毡帐的帘子被掀起又放下的声响,他停下手中晃动的金玲,双手合掌,看着那座台上奉着的萨满像。
那手指极细长极白皙,手上的青筋纤毫毕现,白色的瞳仁微微一动,“你怎么来了?”
那人声音低沉,嗓音沙哑,“我被发现了。”
“怎么发现的?”男子默了一瞬,问道。那声音极阴极柔,极轻,极平静。
可就是这样平静地声音让那人白了脸,“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声音颤抖,极其恐惧的意味,“大人恕罪,小的,小的……不小心让那人看到了我的图腾。”
男子缓缓转过头,看着跪在地上颤抖的人,白色的瞳仁颤了颤,音色极柔极缓,“你在怕什么?”
“小的……”那人不敢抬头,魁梧健壮的身子竟缩成了一团,身上密集的汗珠早已打湿了内衬,狼狈至极,“大人恕罪。”
“免了。”男子平静地说出这句话,缓缓转过身,再次虔诚至极地望着萨满像,狭长的眸子里满是淡漠。
而他身后跪着的人早已不知不觉中死得悄无声息。
挥了挥手,毡帐外便进来两名男子,拖了那人下去。而他露出的手腕上,赫然一个明晃晃的狰狞的饕餮图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