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述景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此时此刻的心情。描述不出……很微妙……

他发了一会儿呆，然后拦了一辆出租车，并没有回家，而是回了他的公寓。

给金雅玉发了消息，告知了一声。

回到公寓，他的脑袋才清醒一些。他进门，蹬下脚上的皮鞋。抬手扯了扯自己的领带，解开衬衫的第一颗扣子。

然后走进客厅，倒在沙发上。

他喜不喜欢林雨汐？

是喜欢的。

可是在听到容月说的那些话之后，何述景不确定了。

他那清浅的喜欢，其实没资格得到林雨汐的回应。

恋爱，是要和喜欢的人谈的。

那个让林雨汐喜欢的人，已经不在了。这辈子，她都不会忘记，曾经有那么一个人。

活人永远争不过死人。

容月告知他，就是提前通知他，就算他和林雨汐成了，林雨汐心里也会有另外一个人的存在。

无法避免。

他抬起手，覆上自己的眼睛。耳边安静，心里却无法安静。

林雨汐说过，多了解她一些，就不会喜欢她了。

所以，现在只是刚了解吧……

她啊……到底是怎么样的一个人呢？

她身边的每一个人，都那么喜欢着她。每一个，无一例外。见面时，都叮嘱他，要好好照顾林雨汐。

可是她从来没给任何人照顾她的机会。

有时候，怕是会忘了她也不过只是个女人，年纪才二十五岁罢了。

容月说：

“她太累了。”

“她总是一个人来照顾所有人。一个人来背负所有事。”

“生病了也是一个扛，天塌了也不会让另一个人来帮忙替她撑着。”

“我一点都不喜欢她……”

“这么要强……”

所以啊……林雨汐……你到底是怎么一个人熬过来的呢？

何述景不知道为什么，也许是今天容月的悲伤感染了他吧。容月所说的每一句话，就在他耳边缭绕。所以就连他现在想起林雨汐，都难免带着些心疼。

“呼……”何述景吐出一口浊气。并没有觉得心口舒服，那种难以言喻的感觉依然在。堵在心口，压在心上，丝丝缕缕的难受。

容月口中的林雨汐，仿佛是另外一个人。

“她脾气差，嘴也狠毒，吵架从来没输过。她不是一个书卷气的女子，她也会满嘴脏话骂人。打架也没有输过，但是她一般不打架，因为会吓到别人。”

“她很能喝酒，最狠的一次，喝到胃出血，不得不住院。那次之后，她就戒酒了，滴酒不沾。结果反而沾上了抽烟这个毛病。每次心烦意乱，总要抽根烟冷静冷静。”

他接触的林雨汐，表情总是淡淡的，眼角眉梢都是微凉，看起来有些疏离。似乎永远都是淡然，云淡风轻的做派像是刻在骨子里了。

她会打架，会骂脏话，会喝酒，会抽烟……

不是乖孩子，一点也不好。

林雨汐都告诉过他。

何述景身边从来没有一位女性是这个样子的。他身边的女性，都是优雅端庄的模样，不会有人口吐脏字，不会有人抽烟，更不会有人打架。

她不属于这个范畴。

如果不是机缘巧合，他们两个这辈子都不会有一丁点交集。

他会出现在电视上，出现在大荧幕上，受着每个人崇拜的目光，被人所喜欢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