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雪客听白幕雪的语气,感觉他好像一肚子的苦水没怎么诉过,也或许他只跟百露花说过,逐问道:“不过什么?哥?”
白幕雪站在城墙门口外,抬头看着城门上那“北京城”三个字,说道:“不过锦衣卫没有你想像的那么好,自从东厂建立以后,锦衣卫从此便沦为一个唯命是从的机构。”
然后转头看向白雪客,又说道:“简单点来说,锦衣卫不但是皇帝的内侍,更成了一条狗,替东厂办事的一条狗。皇帝内卫有锦衣卫,还有天策卫,天策卫负责皇帝的安全,锦衣卫既有保护皇帝的责任,也有捉拿朝庭钦犯的责任,虽说有先捉后审之权;可不比现在的东厂权重,东厂有替皇帝管治内政和收集情报的责任,也是直属皇帝挥下,有的时候,它可以偷偷修改情报,强行指罪其他官员,皇帝也未必知道,他们还偷偷要求我们锦衣卫把事情办了后,再把修改情报报告皇上,你又奈何?俗称“指谁,谁死!”,张允大人的确是清官,但血洗张府是东厂的意思,可血洗张府的却是我这个百总兵的双手,仇家当然是找我,可知什么叫“借刀杀人”?”
白雪客听了白幕雪这么一说,便明白了所以,道:“哥哥的意思是说…………现在锦衣卫沦为了东厂的杀人工具?”
白幕雪点了点头,道:“嗯…………对,进入锦衣卫的江湖人士还不知道,起初以为是报效大明,殊不知进去是活在斗争与杀伐之间,也有不少的锦衣卫死在了仇家手上,身在锦衣卫中,跟人在江湖中一样,身不由己。”
白幕雪一双诺大的手掌搭在白雪客的双肩上,问道:“亲兄弟,我此生就你这么一个亲兄弟了,待我们一起查出爹的死,为父报仇后,我们兄弟俩就像你嫂子说的一样,带着家人找一处隐蔽的地方,隐居起来,不再介入尘世间的斗争,不再过问江湖事,好吗?”
白雪客听了白幕雪这么一说,亦是心有所动,点了点头道:“好,哥哥,你封刀,我封剑,带着嫂子、墨墨、还有娘,一起归一隐。”白幕雪和白雪客相约定之后,互相对视着,仰头大笑起来,齐声道:
“哈哈哈哈,好兄弟,好兄弟…………”
“哈哈哈哈,好兄弟,好兄弟…………”
并且继续向着北京城的城内方向走去,一边走,一边相聊甚欢…………
然而话说凌墨墨带着凌虚师太和百露花一直走,走了约几条街,仍然是甩不掉跟踪她们的两名男子,凌虚师太则向凌墨墨说道:“墨墨,引他们进一条小巷里,让为师收拾了这两个混蛋。”
凌墨墨点了点头道:“是。”
然后又带着凌虚师太和百露花绕过了一条街,走进了一条小巷里,那两名男子紧随而致,凌墨墨、百露花、凌虚师太忽然站住了脚,凌虚师太问道:“两位兄弟,跟了那么久,累了吧?”
那两名男子听了凌虚师太这么一问,方知行踪败露了,俩人手持刀刃,上前说道:“既然如此,那就有请师太和两位美女跟我们走一趟吧?”
凌虚师太转过身来,向两名男子合十道:“阿弥陀佛,那就看看,凭你们俩能否请动我们了?”
其中一名男子举刀道:“好大的口气,兄弟,上!”
随即两名男子向凌虚师太冲上前去,两把刀刃并同向凌虚师太横甩而去,凌虚师太身子向后一仰,便躲开了刀刃,然后转身向两名男子微微一笑,道:“跟我玩刀?让你们瞧瞧我的厉害。”
随即凌虚师太扬起拂尘,向两名男子疾步冲上前去,首先一跃而起,于半空中横扫一尘拂,凌利的内劲横扫而出,仍是刀劲,只见两名男子架起刀刃便要挡下这一招,却闻两把刀刃“哐当!哐当”的响起,刀刃被凌虚师太那凌利的刀劲给扫断,先是飞向空际,然后落于地面,凌虚师太双脚落地,先是扬了两下尘拂,使拂头搁于右手小臂上,向两名男子合十道:“阿弥陀佛,佛门弟子,非到不得已,忌杀生伤人,两位,请!”
另一名男子指着凌虚师太,道:“老…………老尼姑,算你厉害,咱们后会有期。”
两人弃掉废刀,再狼狈地离去。
凌虚师太见已经赶走了两名男子,便向凌墨墨说道:“墨墨,走…………咱们到附近的客栈去等幕雪和雪客。”
凌墨墨向凌虚师太称赞道:“哇,师傅,你的武艺真了不得,不费吹灰之力便吓跑他们了,不知你可否独战当今汉王呢?”
凌虚师太轻轻戳了戳凌墨墨的额头道:“出家人忌斗争,为师说了多少遍?绝不争强好胜,你怎么又拿为师跟别人比呢?”
凌墨墨扁着嘴道:“是是是…………在山林里抱着你那个那么厉害的《寒禅袈裟功》和《无情刀法》,也不知道传授一点给我,还说是你的弟子呢?”
凌虚师太笑道:“拜我为师那么多年,看着你长大,就你那点性子,为师还不知道?学会了还不飞了?还到处去打架了?”
顿了顿又问道:“对了,教你的离别刺练得怎么样了?金顶绵掌呢?”
凌墨墨沉默了,不敢说话,凌虚师太笑道:“小少女的心态,顾着玩,又偷懒了吧?这些都没练透,还想学更厉害的,一步登天?”
被凌虚师太刚训完话,凌墨墨故意放慢脚,走在凌虚师太的背后,向凌虚师太做了一把鬼脸,轻声道:“唠叨师傅。”百露花却在后头捂嘴而笑,三名女子走在一起亦是其乐融融。
然而却见曹坤明在街道上的一档卖风筝的摊挡前假装选风筝,他偷偷地瞟了从小巷口走出来的凌虚师太、凌墨墨、百露花三人,而凌虚师太亦瞟了曹坤明一眼,然后又向自己的右方转去,虽然俩人素不相识,凌虚师太敏锐的感觉却察觉了曹坤明在盯着自己看,心想道:“这人又是谁?从气势上看,一点也不简单,但并非刚才那些冲动之辈可比,幕雪和雪客在这京城到底有多少仇家呀?怎么一进城就危机四伏?”
而曹坤明则转向自己的右方走去,与凌虚师太她们的相反的方向走去,假装看不上那风筝而离开,心想道:“那尼姑到底是何方神圣?看她走路的步伐虽然缓慢静雅,但身法轻而飘渺,再见她刚才向那两人横甩的那一拂尘,简直就是刀法,而且是一种从未面世的刀法,并且十分地带劲,这尼姑的武艺绝非等闲,一看就是高手,看来义父传授了我一半的神功,也不一定能敌得过她。”
曹坤明思绪了半天,然后背着手,心中似有些许谋虑…………
然而,黑市这一边……
鲲佬大正在大鱼大肉地吃早饭,粗鄙的他又怎么少得了既烈又香的美酒相伴呢?
忽然一名恶鲲帮弟子进来,向鲲佬大单膝着地,抱拳道:“帮主,听闻白雪客一行人已经回北京城来了。”
鲲佬大一听,便立即站起身来,右手抓着一只烤羊腿,左手一碗盛满的大碗酒,高兴地笑道:“哈哈哈,白老弟回来了,是真的吗?”
一旁的鲲佬三便板起了脸来,忽然听见鲲佬大与白雪客称兄道弟,心中自然是不甘心,但也没敢太多话,只是在旁边竖起耳朵来听着。
那名弟子低头抱拳道:“是的,帮主,今早小的在集市上看见他还几个人一起走在大街上呢。”
鲲佬大逐问道:“哦?是几位怎样的人?”
弟子说道:“弟子不知道他们是什么人?但相貌特征却记得清楚。”
鲲佬大伸手道:“细细道来。”
这名弟子道:“一位手持尘拂,慈眉善目的尼姑,当朝德庆公主,一位容貌清纯、可爱的女子,一名手持黑色“绣春刀”的英俊男子。”
鲲佬大说道:“哦?又认识了不少人呢,真是有为的青年呢。”
顿了顿,又吩咐这名弟子道:“去吧,把他们都尽数请来,让我这名粗汉子也认识认识。”
这名弟子低头抱拳应道:“是!”
然后便转身离去。鲲佬三向鲲佬大问道:“大哥,为何?为何要邀请那小子?”
鲲佬大心中像是有所恩虑,道:“我想看看白雪客身边的人到底是什么来头?“德庆公主”那就自然不用多说了;那么手持黑色“绣春刀”,自然是锦衣卫;那么那个尼姑和另外一名女子又是谁呢?”
鲲佬三不明所以,问道:“大哥,这是为何?”
鲲佬大又说道:“近日,我们对二弟的死亦毫无头绪,我只是想问问白雪客查得如何罢了?”
鲲佬三那双眼不时地转动,像是在思虑些什么;飘忽不定的眼神,鲲佬大早已看在眼中,但他并没有多说些什么,他总是觉得鲲佬三有些猫腻。